執禮太監引著貴妃按規矩一一行禮,又見了新帝。貴妃執意不去,皇後也就同意她留下。
邊上宮人正要去扶貴妃站到一旁,貴妃卻跪在靈前道:“先帝生前留給哀家遺詔,命哀家靈前宣讀。”
眾人一聽都是震驚不已,此時貴妃貼身太監手捧聖旨站於靈前,眾人下跪聽旨。
太監朗誦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繼後鄭氏坯昭淑德,勤謹持恭,朕素日最寵。憶往昔佳事,為賢妃懿善,朕特賜同寢而葬,宣旨即行,欽哉。”
眾人聽聞如五雷炸頂,無人轉醒過來。
聖旨之意為:皇帝寵愛皇後,認為當年她為賢妃的時候最好,就讓皇後以賢妃身份當場殉葬同寢。
皇後並不慌亂,隻抬眼去瞧貴妃,貴妃跪地無聲,一臉慘淡妝容下目光堅定冷峻。邊上皇後母家大臣跪不住了,起身拜倒在彼薪麵前道:“微臣認為此事蹊蹺,先帝怎會將皇後殉葬密旨交給妃妾保管?定是有人假冒聖意,望陛下明察!”
貴妃也不著急,冷著聲緩緩道:“眾位大人有疑義是在情理之中,隻要讓先帝總管太監一驗便知。”又對彼薪道:“不知皇帝以為如何。”
彼薪微微皺眉,此事他從未從父皇嘴裏聽到一言半字,但他不能確定遺詔真偽,他眼神看向皇後。皇後氣定神閑,隻跪在那不發一言。彼薪揮手招昆逡去驗聖旨。貴妃嘴角不僅顯出一絲微笑,目光也如利劍般刺向皇後。
昆逡看完之後跪在彼薪麵前道:“奴才仔細驗過,此遺詔為偽造。”貴妃大驚,指著昆逡大喊道:“你胡說!”昆逡也不驚慌就道:“‘上祖之變’時上祖因怒用利劍擊碎傳國玉璽一角,後世由能工巧匠用赤金補之。當時確實天衣無縫,可多年傳下來,玉璽接縫出開始有痕跡,隻因傳國玉璽貴重並不輕易使用,故並未再修補。此玉璽每次蓋出的印跡在邊角處會有一絲淡淡的細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然而此中禦印並無痕跡,可見偽造。皇上若是不信,可拿出玉璽對比。”
貴妃早抖成一團,眼中血紅一片,她瞪向跪在地上早有準備的昆逡,好似明白了什麼。她伸手指著皇後厲聲道:“你個賤人,好厲害的手段,哀家.....哀家跟你拚了。”說著站起身直撲皇後,邊上的奴才早捉了她,把她壓的死死的。
貴妃跪在地上掙紮,發髻披散在臉上,十分猙獰,嘴裏惡罵不休。皇後起了身,用嘲諷的眼神打量著她,輕輕扶了扶發簪,嘴角掛著冷笑。
彼薪自然氣憤有人擾亂靈堂,假傳遺詔,但表麵並不訓斥,隻冷著眼揮手讓人把她拖下去。
貴妃口中狂喊:“你個毒婦!殺後奪位!上天也要滅你!”皇後臉色頓變,隻扶緊柏柘,不回一句。彼薪聽此也是驚駭萬分,但他強忍住怒氣,不在臉上顯露。
貴妃被拖下去,聲音漸漸聽不清了。皇後道:“皇帝要如何處置?”彼薪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所有人低頭不敢說話。
彼薪冷冷道:“先帝貴妃病重,朕已經免了她來致禮,你們自然也沒見過她。後宮的事還由母後做主。”眾人俯首稱諾。皇後也點頭明白。
皇後回到自己宮中,腳下發軟幾乎跌在門前,宮人們架著她回了寢宮。皇後坐在椅子上,手扶著胸口,喘息不止,眼睛怔怔的,嘴裏喃喃道:“就差一點兒,剛剛實在太凶險了!”
原來貴妃謀算皇後已久,偽造遺詔,串通昆逡趁宮中致禮給皇後來個請君入甕。皇後在宮中多年自然有根基在,但貴妃行事縝密直到昨日夜裏皇帝駕崩,皇後才捉到馬腳,可事情早就來不及了,皇後隻有拉攏昆逡才有生機,可皇後使盡招數昆逡也沒說站在哪邊。
剛剛一事,皇後表麵鎮定自若,其實是拿性命去搏。如果昆逡沒有臨時轉變陣營,即便皇後手眼通天,新帝也得遵遺詔賜死她。到底昆逡還是選擇皇後依靠,宮中沒有撫育過新帝的後妃,無論誰留下靠得都隻是表麵尊榮。畢竟太後與太妃有天壤之別,誰都想給自己留個好後路。
。您提供大神平沙萬裏盡是月的夏纏秋,水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