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綰昭抽出腰間的絹子,拭著淚,輕輕抽咽道:“韓侍讀至情至義,我身為女子怎能沒有感觸?你的心意我也能瞧出幾分,隻不知你可願意為他放棄尊榮位分。”
綰昭見佑清還不答話,又道:“他隻說,為了你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皇上治罪他也要與你‘生不同寢,死同穴。’”
佑清早已淚流滿麵,嘴唇咬著抖得蒼白。
綰昭徐徐撫著佑清紮發的緗色綢帶,緩緩道:“緗色,可不是相思之色嗎?”
佑清再忍不住了,跪著綰昭麵前道:“我為韓郎在所不惜,隻求姐姐救我一救,此生不忘大恩。”
綰昭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欲言又止一番,才道:“法子也不是沒有,隻是凶險了些,你可願意一搏?”
佑清抓著綰昭衣角堅定道:“隻要能和韓郎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
幾日後宮中議論紛紛,都不知劉家小姐好端端的怎麼就得了時疫,有人說她沒福,有人擔心病氣傳染,各懷心思,也是眾說紛紜。
皇後到紫宸殿請安,皇帝支著身子盤坐在榻上道:“怎麼好好到就病了,嚴不嚴重?”
皇後也愁容滿麵道:“可不是不巧嗎?這次病的凶猛,許是宮外染了病,進了宮才發的。太醫們說,這病會傳染,臣妾也不能去看她,隻知不大好。”
皇帝咳嗽了兩聲,沉沉道:“皇後宮裏還有公主,是不能住在一處,讓人獨獨僻個宮殿給她養病吧。”
皇後點頭道:“臣妾也是這樣想的,但聽說劉氏進宮後飲食住宿不適,如今更是哭著回家,想是在病中更思念家人。”
皇帝深深的歎了口氣道:“那先讓她出宮吧,也不能讓宮裏染了病。隻是指婚的事......”
皇後忙道:“臣妾覺得現在讓劉氏安心養病最為要緊,再說劉氏還未及笄,等一等也無妨。等劉氏病好了,皇上正好就指婚,那不是更合適嗎?”皇帝聽了覺得有理,也就允了。
彼薪流複韓郯三人十分關心佑清病情,但她得了時疫,眾人眼睛盯著又不好去看她,隻好問綰昭情況。綰昭隻說是苦肉計而已,買通太醫糊弄上頭的,其實佑清沒什麼大事,隻求拖延婚期罷了。三人聽了這才放心。
其實綰昭當時用皇後給的藥拿去與佑清服下,就會有身體不適,類似得了時疫的症狀。綰昭瞞著皇後不讓她知道佑清自己求出宮的事,隻讓皇後以為是她下了藥才讓佑清病倒,以防節外生枝。而綰昭自然不能說藥是皇後給的,隻哄佑清說是偷偷從太醫那求來裝病的藥。兩下都瞞好了,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麵。
綰昭回了自己屋裏,忙對琴歡說:“可找到法子進去了嗎?”
琴歡搖著頭道:“皇後宮裏忙著劉氏出宮的事,隻因是時疫,防得特別嚴,實在找不到空進去。”
綰昭蹙著眉,憂心道:“我上次偷偷去瞧了一眼,從沒見過有人臉色如此可怖,竟發暗暗的灰青色,皇後的藥恐怕沒那麼簡單。”
琴歡也有些怕道:“以皇後的手段,說不定得要了劉氏的命,到時候小姐......小姐可不成了替罪羊了。”綰昭舉手讓琴歡不要再說,她要住牙關,手放在膝蓋上,漸漸發緊。
兩三個月過去了,佑清陸續向韓郯寫了好幾封信,都隻說自己安好,不要他牽念。可綰昭知道,佑清怎麼會好?她多次去皇後那試探口風,皇後隻說是假病的藥,讓她纏綿病榻,不會死人的。皇後也不能讓她死了,否則皇帝正好下決心再換一個人,如今這樣剛好可以在皇後的人進宮前拖住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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