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少主蒙冤失尊榮 居士解圍落凡塵(2 / 2)

今早有人報彼薪身子不爽,告了假,誰知竟是這樣的變故。流複隻覺五雷轟頂,乾坤倒置,他顫著音道:“快陪我去救哥哥。”

等流複急匆匆趕到淑妃宮中,隻見彼薪身著單衣,去了發冠,長發全叫雨水淋的貼在背上,跪在雨中一動不動。流複忙脫下身上的蓑衣披在彼薪身上,他轉到麵前,跪在彼薪身邊替他綁緊蓑衣。隻見彼薪早已麵無人色,雙唇沒有一絲紅潤,臉頰隱隱透出青白色。

流複臉上淚水流的好似彼薪臉上的雨水一樣多,他雙手捧著彼薪的臉,拭去雨水,那臉比嚴寒臘九的寒冰還冰涼而沒有活氣。流複哭著拉起彼薪雙手替他搓揉取暖道:“怎麼這樣涼?”彼薪雙唇微動好像要說什麼,流複屏息止住哭聲,仔細一聽竟是一個字:“忍。”

流複再也克製不住了,緊緊抱住彼薪哭到:“你我何必這樣苦苦折磨對方呢?”

杜聘支著油傘替他二人擋著雨,焦急的對流複道:“主子可快些吧,奴才派人隻悄悄回了皇後娘娘,若讓皇上知道了,主子再被牽連,大皇子這兒可怎麼辦呐!”

流複聽聞一把抹去臉上淚水,輕聲在彼薪耳邊道:“你等我。”

流複起身要向殿中走去,彼薪拚盡全力伸出僵硬的手扯住流複的衣角,眼中竟有淚珠閃動,他咬著嘴唇,搖著頭。流複返身握住他的手,目光堅毅,他必要救兄長於危難,否則誓不罷休。流複狠下心,轉身離開。

皇後從偏門而出,見了流複,將其引到偏殿說話。流複跪在皇後麵前隻求皇後開恩救一救彼薪。

皇後也無奈道:“皇上得知此事,一直臉色陰沉不語,隻陪著暈厥未醒的淑妃。薪兒在皇上趕來之前就跪在此處,接著天上大雨傾盆,本宮如何求皇上先讓薪兒避雨,皇上隻鐵青著臉不言語。本宮派人給他打傘,也被他轟走,給衣服披了,就甩在一邊。”說著皇後皺著眉搖頭歎息不止。流複見此也無法,就想見皇帝,被皇後好說歹說的止了。流複好似心中有法,眼淚都收了,離了偏殿,匆匆往外趕去。

綰昭站在禦花園一角,那正連著淑妃宮,宮殿屋角上的琉璃綠瓦都看的分明。她任由雨珠打在身上,不躲不避,好似那就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無論琴歡如何苦苦哀求,綰昭就是不回。琴歡見綰昭不肯回去,不肯打傘又不肯說一句話,知道是她自己在氣自己。

琴歡幹脆扔了傘,也不顧地上泥濘濕滑,”撲通”一聲跪在綰昭身邊帶著哭腔道:“全是奴婢不好,不該讓皇後娘娘派來的人見小姐。大皇子的事怎能怨小姐呢?小姐還是回去吧!”說著竟開始磕頭不止,滿臉泥水也毫不在乎,便道:“奴婢求您了,快回去吧!”

綰昭早無一絲表情,隻眼眶還在洇洇的往外流淚,怔怔道:“若不是我狠心算計,他如何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在我危難的時候助我,可我卻害了他,現在就連跪在他麵贖罪的機會都不曾有,我......”綰昭越說越悲,隻覺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彼薪跪了兩個時辰,意識開始模糊,仿佛覺得剛才看見流複隻是錯覺。他被大雨衝刷著,好像忘了一切痛苦和悲淒,他似乎是活在夢裏,一會兒是與流複在林間追逐,一會兒又和他在馬上馳騁,狂風呼呼的刮過耳畔,他都能瞧見禦馬草場上瑰麗的夕陽。

此時流複又折返而來,他身著青色素衫,長衣闊袖,散發去飾,抱琴行入宮苑。那不雕半點紋飾長琴,清雅古樸。底下人支好架子,都退了出去,庭院中又隻剩彼薪流複二人。流複坐於琴前,眼眉微垂,長衣飄飄,信手拂於琴弦之上,大有魏晉之風。流複指尖輕撥琴弦,那琴音帶雨,聲音凝澀幽咽,摧人欲哭,隻一聲便是‘未成曲調先有情’了。

皇帝沉坐在寢宮之中,隻聽得外麵有人在彈《長恨歌》。那曲音聲聲敲在人心之上。竟是這首曲子。

皇帝當然聽出這是何人在彈奏,隻目光遠凝,心有所思。皇後見皇帝沒有責怪之意,也在一旁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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