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琴歡還未出得警芳軒,院子裏正遇上窈香身邊的玲瓏。玲瓏見琴歡手持了封信急急要走,想起自家小姐叮囑留心綰昭等人的行徑,便上去打探一番。
玲瓏假意笑道:“琴歡姐姐可做什麼呢,這樣著急趕趟的?”
琴歡見了也好似著急道:“前幾日我家小姐向皇後娘娘謝了恩,身子著了風又不大好。本想去謝皇子們的恩,現在怕是不行了,就寫了封謝恩書叫我呈上去。”
玲瓏一聽心中一喜,窈香一直讓她找接近皇子的機會,這樣巧的就遇上了。玲瓏道:“姐姐去也就去了,可慌什麼?”
琴歡歎道:“我家小姐說,自己去不得已是失禮,空了手去怎麼成?就讓我去膳房求些桃花酥給二皇子送去,隻聞得他愛這些。”
玲瓏趕忙笑道:“姐姐這樣去了,拿著信多不方便,又要來回折騰,不如我先替你收了,姐姐取了桃花酥再來取也不遲啊。”琴歡遲疑一陣也覺拿著信不便,就給了玲瓏,匆匆去了。
玲瓏歡天喜地的拿著信去了窈香處。窈香一聽冷哼一聲道:“她倒還想著討皇子的好呢,她也配?”
玲瓏笑著說:“倒是她沒福分,不像小姐這樣是有福的。”
窈香也有些狐疑道:“萬一是她使了計,在這信裏寫些什麼,讓我丟臉?”說著去看信封。
那信封隻是普通樣式,開口處隻用個梅花別針別了起來,並沒有用蠟封口。她拆開一瞧,也是些恭敬謝恩之語並無特別。
她放回信封,喜顏笑道:“可讓我得了機會,到底我才配那皇子妃之位。”
便對玲瓏說:“且去從給公主們的糕點中賒些桃花酥來,咱們替她走一遭。”玲瓏恭身喜洋洋的道了句:“是。”
窈香喜滋滋的帶著玲瓏去了。琴歡早從後門繞了回來,看的真切,便哼了一聲回了綰昭的屋子。琴
歡掩了門,恨恨道:“小姐何必讓她占了便宜,周家如何對我們的可都忘了?”
綰昭太陽穴上貼了兩塊圓圓的紅綾膏藥,躺在被子裏閉目養神。綰昭支起了身子道:“自打上次事後,我就被推上風口浪尖,人人議論我與二位皇子之事。若我的侍女與皇子那來往過密,定會落人話柄。但謝恩的規矩廢不得,反正她也惦記著皇子妃的位子,倒不如成全了她。”
綰昭又冷冷道:“我雖給了她機會,她可未必受的起。”
窈香一路到了徹秋閣,杜聘笑臉從裏頭迎了出來,打了個千道:“周姑娘有何貴幹?”
窈香欠了欠道:“柳姐姐身子不好,不便親自謝恩,托我來送謝恩書。”
杜聘便進去通報,不一會就出門道了句:“我家主子叫您進去回話。”
窈香忙笑著謝了,悄悄讓玲瓏打了賞。進去前已聽得門口小太監說,大皇子也在,心裏愈發喜不自勝,快了幾步走近殿前。
那殿中牌匾正掛了“籟初新林”四個大字,飄逸灑脫,靈動清新。她跨進大殿隻聽得彼薪流複二人談笑風生,不知說些什麼。
“哥哥說的不對了,竟白讀了好些書,這句子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了嗎?”流複有些認真的說。
彼薪笑著拉了流複的手道:“怎麼不成了,我覺得正合適。”
窈香進殿見到二位皇子站在雕了歲寒三友潑黑漆雞翅木書桌前爭些什麼,隻得行一禮唯唯道:“奴婢窈香見過二位皇子。”
流複對窈香急急道:“你既是公主侍讀自然有些文采,我且問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句如何解?”
窈香正出自名門,見流複這樣問,便想賣弄一番:“此句原寫戰士間執手相約共同殺敵報國之詞。後世引為夫妻間舉案齊眉的祝語。若要解此句必要連上句之意才能全解。‘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其意便是:‘無論生死離合,你我兩情相悅。’,才得出下句的意思‘我隻願牽著你的手,白頭到老此生休。’”
流複點頭對彼薪嗔怪道:“此句便是指夫妻之情的,可見哥哥胡比了。”彼薪也是興之所至,見流複如此一說,心下更覺有意,扶住流複額角,壞笑了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句什麼。
流複從耳尖到臉頰,騰的就紅了,轉身貼著彼薪,就在他胸前捶了一下道:“可胡說呢!”又低頭不去瞧他。
彼薪見此大笑不已,正想去摟著流複哄他,才想起還有一個不是這宮中的人,一時也停了手。流複還臊的慌,不願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