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張張地一路跑回家,上了二樓之後畢嬋才反應過來——樓梯間裏還是沒有燈。

老式的房子透光並不好,畢嬋仰著頭看通向樓上的階梯,盡頭在黑暗裏像被扼住喉嚨一樣窒息得安寧,黑暗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畢嬋強壓下心頭的惴惴,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向上走,一階,一階……死去的記憶像涓滴的水彙聚起來,昨夜,乾羅……

畢嬋忽然掉頭就跑,用力地奔跑,仿佛這樣就能甩掉一些不願意接受的東西,直到一頭紮進尚宣的店裏。

“你來啦!”桔色溫暖的燈光,含笑貯立的男人,溫柔繾綣的話語,仿佛就這樣相顧千年,畢嬋看著尚宣,忽然就平靜下來。

他,在等我?

他,知道我會回來?

不重要了,隻知道眼前的溫暖讓人落淚,積蓄著的莫名其妙的委屈盡數化作淚水洶湧而出。

“乖,沒事了!”尚宣抱著畢嬋,安慰著懷裏驚惶不安的靈魂,下頜抵著畢嬋的額頭,溫柔地摩挲著。

盡管畢嬋自己都理不清自己在委屈什麼不安什麼,可就是清晰而明確地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明白,那樣簡單而直接的信任著他不會傷害自己。

不知道是以怎樣的心情……不再拒絕眼前這個人的吻。

“小嬋,”尚宣把臉貼在畢嬋的胸膛上感受著起伏的心跳,兩手與畢嬋的手緊扣在一起,十指交纏,滿足的歎息:“我愛你!”

半晌……

“嗯。”

這算是第一次正麵回應他的愛呢!

尚宣眯起眼睛笑了,等第二天畢嬋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抱著薄被迷惘了許久——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呢!

於是又有了點點羞意,記憶裏的呻吟與迷亂在耳邊不斷地回響,畢嬋漲紅了臉困窘得恨不得將頭埋進被子裏窒息而死算了,直到尚宣悶笑著把他攬進懷裏,那樣熟悉的體溫讓羞意也染上了甜甜的味道,困窘,也變成了安心。

隔了幾天乾羅都沒有再出現,畢嬋偷偷地鬆一口氣——雖然接受了與尚宣在一起,卻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乾羅就心虛得難受呢!

偶爾發呆的時候牽掛——或者想念,畢嬋會自己安慰自己,許是前陣子天天看都看習慣了,乍不見他不習慣而已。

然而,愈是不見,記憶愈是清晰。灼熱的胸膛,痛苦地呢喃,他說:小藍,你原諒我,我愛你啊……

畢嬋捂住胸口,有些痛呢,小藍,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