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無語的看著笑得得意的張秀才,他一直知道對方狡猾,可見張秀才輕易上了套將作詩改成了做對子,林夫子心緒複雜難辨,這真正“奸猾”的卻是自己的小弟子。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我想贏還得比一場,夫子,我還得繼續讀書啊!”湛非魚感慨著,一臉認真的反省。
“別貧了,擔心陰溝裏翻船。”林夫子無奈的搖搖頭,原以為是個穩重好學的小姑娘,不曾想內裏是個狡黠頑劣的。
張天豪早已迫不及待了,高傲的至極的瞥了一眼湛非魚,“我出上聯八個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馬捕快在雙方衝突後就退讓到了角落裏,和樂山居的掌櫃的、小廝站一起,文人的事,他一個武夫摻和不了,也不想摻和得罪人。
可聽到這上聯不由一愣,馬捕快脫口而出道:“不是說八個字?”
在場的人有識破上聯玄機的,無聲的笑了起來,就等著看湛非魚出醜。
“我對下聯八個字:孝悌忠信禮義廉。”湛非魚朗聲開口,下聯一出,眾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上聯八個字卻隻說到七,忘八,諧音:王八。
湛非魚同樣犀利反擊,廉字後是恥字,無恥!
樂山居的老掌櫃笑著解釋了一番,馬捕快聽的一愣一愣的,都說讀書人罵人不帶髒字,今日他是見識到了!
“輪到你出上聯了!”張天豪高傲的開口,自己四歲啟蒙,至今讀書十年,她九月入學,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也敢和自己比,不知死活!
湛非魚餘光一掃,見樂山居的牆上懸掛著一副秋日獨釣圖。
莞爾一笑,湛非魚沉吟了半晌後開口:“我出上聯:一帆一槳一漁舟,一個漁翁一釣竿。”
在場的人都是樂山居的常客,聽完上聯後齊刷刷的轉頭向著牆上的畫看了過去,這上聯出的不凡,可要對出下聯?
不說張天豪,就連張秀才和林夫子都開始思索起來,要說難也不難,上聯中不過用了五個一字,關鍵是下聯的意境,對子雖不比詩賦,但上好的對子也講究立意。
等了片刻,看著似笑非笑的湛非魚,想的腦殼都疼的張天豪怒目相向,惡狠狠的開口:“我對下聯:一桌一椅一書房,一個文人一支筆。”
輸了!在場的人搖搖頭,這下聯對的太差,也就是對仗工整而已,完全沒有意境可言。
丟了臉的張天豪怒不可遏的一腳踹翻了凳子,怒聲罵道:“你笑什麼,你若能對出下聯算我輸!”
這上聯明顯是因為秋日獨釣圖而出,就不存在事先準備,張天豪怒視著湛非魚,他倒要看看她能對出什麼下聯!
“湛小蒙童可有下聯?”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之前隻當湛非魚名不符實,但看她對的下聯和出的上聯,便知道湛非魚腹有詩書,七歲之齡,讀書不過數月,能出此上聯的確也幾分才情。
湛非魚看著畫作緩緩開口:“一拍一呼一聲笑……”
這下聯雖隻說了一半,但完全符合畫作,拍、呼、笑雖是臆測,但不能想象艄公釣到魚時的情景。
“一人獨占一江秋。”湛非魚說完後,現場一片寂靜。
有人重複了一遍:“一拍一呼一聲笑,一人獨占一江秋。”
“好對子!”
“絕了!”
“後生可畏!”
眾人拍手稱讚,這片刻的時間湛非魚竟然寫出了這樣絕佳的對子,當浮一大白!
張秀才和張天豪以及弘源私塾幾個學生麵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湛非魚這是踩著張天豪揚名了。
而此刻,樓上雅間。
“七爺,胖丫頭還挺聰明,今日這對子傳出去之後,之前那些流言蜚語就不消而散了。”重光摩挲著下巴,笑眯眯的往樓下看,這麼奸猾的胖丫頭,嘖嘖,還真是可愛的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太過於自負!”殷無衍聲音薄涼而冷血,再聰慧也是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不管是曾家還是張秀才,要弄死一個小姑娘有何難?
看著眼神猙獰而狠辣的張秀才,重光認同的點了點頭,“眼神要是能殺人,胖丫頭估計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這麼一想,重光期翼的看向自家七爺,笑的無比諂媚,“要不幫一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胖丫頭喪命。”
之前那瞎眼婆子的屍體還是重光去處理的,即使日後有人開棺驗屍,也絕對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隻要七爺開口了,胖丫頭自然安全無虞。
殷無衍看了一眼多管閑事的重光,冷厲冰寒的眼神成功都讓他斂了笑。
好吧,自家七爺從來都不是良善之人,再者他們馬上要離開上泗縣了,幫了這一次也幫不到下一次,隻希望陳大人愛才,別讓這些小人毀了胖丫頭。
“是我小覷了湛小神童,能做出這樣對子,想必寫詩也不在話下!”張秀才眯著眼盯著湛非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既然如此,不如選四季為題賦詩一首。”
“爹?”張天豪不滿的看著張秀才,為什麼出這麼簡單的題目?就該出個刁鑽的,自己早有準備,正好借此殺一殺賤丫頭的威風!
“你快斟酌!”張秀才一記冷眼掃過,第一次發現自己疼愛的兒子有些蠢,一個下聯都對不出來的人,能寫出什麼好詩?寫出來了也難以服眾。x33xs.com
題目簡單不過是為了給張天豪正名,他對子輸了,但詩才還是有的。
張天豪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忤逆張秀才,繃著臉走到桌邊,拿起筆想都沒想就寫了事先準備好的詩。
詠冬
冬月飛雪夜淒寒,梅香清絕繞枝頭。
去歲江南不見雪,月下人單琴聲遠。
這個蠢貨!張秀才氣的猙獰了臉,他倒是想一想再提筆啊,這眨眼功夫就作詩一首,當在場的人都是傻子嗎?
湛非魚看著一揮而就的張天豪,笑的就跟偷腥得逞的貓一般。
張天豪莫名的就被激怒了,指著湛非魚譏諷冷嘲,“笑什麼?你會寫詩嗎?”
當人和你一樣的蠢嗎?在場人無語的看著還挑釁的張天豪,不說之前做對子的事,就說此刻,湛非魚隻要思考半柱香的時間,然後隨便做出一首詩,她就贏了。
畢竟一個是作弊,一個是真才實學。
“寫詩誰不會啊!”湛非魚咯咯一笑,有樣學樣的走到桌邊,同樣是沒有半點思考提筆就寫。
呃……年年有蠢貨,今年格外多啊!
眾人都被湛非魚這神操作給弄蒙圈了,剛剛還誇她聰慧啊,怎麼就犯蠢了呢!
古人還要來一個七步成詩,張天豪和湛非魚倒好,走到桌邊不過三步,然後一首詩就成了,真當自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童嗎?
眨眼的時間,湛非魚剛擱下筆,張天豪已經迫不及待的伸頭看了起來,他倒要看看她一個七歲的蠢丫頭能寫出什麼打油詩來。
臥春
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
遙聞臥似水,易透達春綠。
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
“湛非魚,你當我傻嗎?這臥春絕對不是你寫的!”張天豪哈哈大笑著,把手中的紙晃的沙沙作響,“該不會是你夫子給你捉刀的吧?”
在場的人無語的看著揭穿湛非魚的張天豪,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啊!兩人都作弊了,有什麼臉取笑對方?
湛非魚撇撇嘴,不屑的看著嘚瑟的張天豪,一開口就能氣死人,“你這是輸不起吧?”
“我呸,我輸不起,湛非魚,我這就把詩讀出來,你讓在場的人評評,看誰輸不起!”張天豪一昂脖子,聲音響亮高亢。
“暗梅幽聞花……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
大堂一片寂靜,目瞪口呆的眾人都愣住了,這詩?
“聽聽,大家都聽聽,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讀書不過數月,就能寫出臥春這樣的詩,當我們都蠢嗎?”張天豪鄙夷的直搖頭。
就算要作弊,也該弄一首簡單一點的,符合自己年紀的,湛非魚簡直蠢透了。
“閉嘴,把詩給我!”察覺到不對勁的張秀才一聲怒喝,一把搶過張天豪手中的紙,其他人太過於好奇之下也都湊過來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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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詩自己寫的,其它源於百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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