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蘇讓人把給趙昀準備的衣服鞋子衣服取了來,夏衣,冬衣,一件件都仔細看了。
塞外比徽州冷多了,他又從不肯穿裘皮,這些冬衣能敵的過塞外淩冽的寒風嗎?
若有件羽絨服就好了,也不知他何日動身,明日開始讓人做,不知來不來得及。
白蘇把手插進靴子裏,摸裏麵絮的厚不厚,暖不暖和。
他腳上生凍瘡留的疤痕,至今仍很明顯,今年,隻怕又要生凍瘡了。
還有他身上的傷疤,這輩子別再添了。
白蘇愣了一會兒,就開始疊這些衣服,她不許別人動手,自己把衣服一件件打開撫平,疊好衣角,按上一世疊軍衣的標準,一遍遍的擺弄著。
趙昀回來就看到這副場景。
侍女一個個紅著眼睛站在一旁,他的妻子正挺著大肚子全神貫注的疊軍服,連自己進了屋都沒發現。
軍服被疊的有棱有角、方方正正,整整齊齊排列著,剛疊好的又被打開,從頭開始疊起。
趙昀心裏一陣愧疚,輕輕喚了一聲:“夫人!”
白蘇扭過頭來,木然的臉上瞬間有了光彩,笑道:“你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今兒回不來了呢!”
趙昀一把抱住白蘇,啞聲道:“我回來了,我以後天天回來,再不讓夫人擔心了!”
秋月等人忙施禮退下,帶住了門。
白蘇有些害羞,推開他笑道:“你一向有分寸,今兒怎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摟摟抱抱的,也不怕她們笑話。”
趙昀也不說話,傻傻的注視著白蘇的臉,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後彎腰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俯身就親了起來。
白蘇被吻的七葷八素,趙昀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白蘇兩手拽著他兩邊的耳朵,把趙昀的腦袋挪開,咧著嘴嫌棄道:“也不知道先洗漱一下,進門就動手動腳的,一身的塵土味兒,你嘴唇上的沙土都跑到我嘴裏了!”
趙昀頓時樂不可支,一邊道歉,一邊給白蘇倒水漱口,又洗了個毛巾給她擦臉。
白蘇回過了神,問道:“你剛剛說的啥意思,天天回家,不去打仗了?”
“不去了!”趙昀也不嫌棄,拿著白蘇用過的巾帕就擦自己的手臉。
白蘇一喜,隨後又犯起了迷糊:“不打仗了?”
“打!
皇上已經下令,這次讓楚涵帶兵!”
白蘇笑容一滯。
趙昀彎腰親了她一口,笑道:“你放心吧,楚涵能力很強,又有太子支持,帶的都是最強的兵,一定會沒事的。”
趙昀洗漱完回來,上了床就用手指按白蘇的腳麵:“還是有點腫,你現在的身子不宜久站了。
晚上診脈了嗎?”
“診了!”白蘇仍有些失神:“我想過,依楚涵的脾氣,大概會搶著去,可我沒想到皇上會答應。
他回京才一年多,經驗不足,手下也沒什麼得用的人,能打的贏嗎?”
趙昀躺到白蘇身邊,把她擁在懷裏,輕聲道:“我開始也有顧慮,朝中的大臣,也大多想讓我領兵,為此,在朝堂上爭論了許久。
楚涵說我四年裏征戰近三年,而且家裏有七個月身孕的妻子,於情於理都不宜再領兵。
還說人非草木,我心有掛礙,作戰時難免會分心走神,所以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為打消眾人的疑慮,他還在朝堂上立下了軍令狀。
皇上就答應他了。”
白蘇把臉埋在趙昀胸膛上,聲音悶悶的:“我就知道是這樣!”
趙昀輕輕拍著白蘇的後背:“夫人莫要擔心!
楚涵雖沒有多少嫡係,可安定侯有啊!
他從小耳濡目染,十五歲就能統兵一方,在肅州大大小小也打了近百場仗,幾無敗績,能力是有的。
前一段,羽林軍在演武大會上出盡了風頭,皇上對他很是讚賞。
楚涵帶兵未必會比我差!”
白蘇轉過臉來,濕漉漉的眼睛望著趙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