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膽量的就不要走,等我回來。”鍾大波強忍著怒火,撂下扁擔,“哼”了一聲就飛也似的往家裏跑去。
待鍾大波走後,蘇紅星見大家都站著不動了,大吼了一聲,“一個二個都站起做啥子?搞快點!摘好啦就弄起走。”於是,人們又七手八腳地搶摘起來。有幾個人則擔著滿滿一挑桃子往回走。
當鍾大波跑回家裏翻箱倒櫃找到那份十幾年前的承包合同書原件和複印件時,腦子裏馬上閃出一個念頭,不能把原件給蘇紅星看,要是把原件給他啦,萬一他不起良心,把原件撕毀了怎麼辦。我得去複印一份,給他複印件。
鍾大波拿著合同原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村委會駐地,把合同複印了一份後,又氣喘籲籲地趕往桃子林,把合同書複印件遞給蘇紅星後,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說我拿不來嗎,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不是合同是啥子?”
蘇紅星接過一看,隻見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桃子林,×畝,桃樹三十株”。看完後說,“你這是複印件,不算數。”
“你說啥子呢?不算數。”鍾大波把合同原件往空中揚了揚說,“你的意思是想要原件個嗎,哼!原件在我這裏的。”
蘇紅星伸出手說,“你把原件給我核對一下,看有出入沒得。”
鍾大波把合同原件往腰包裏一塞,苦笑著沒好氣地說,“哼!你想得出來,你以為我真是傻子呀,我把原件給你了,要是你把原件撕毀了我還說得清楚嗎?你搞清楚點,我是不會給你的。”
蘇紅星見鍾大波不肯給他,笑了笑說,“哼!算你娃聰明。當初我還在當生產隊長叫你承包時,每年向生產隊裏交三十斤桃子,可我沒當生產隊到村裏當主任後,你就再沒有交了。是不是這樣?”
鍾大波說,“合同上寫的上交桃子的年限已經滿了,我憑啥子還要交。”
“以前桃子不好,產量低的時候你都在交,現在桃子比以前好了,產量多了,你卻不交了,大家有意見才來摘桃子,這是集體‘維權’行動,你懂不懂?”
鍾大波指著蘇紅星的臉說,“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這個強盜頭,大白天的活搶人不說,還集體行動。”
蘇紅星也指著鍾大波的臉,“你再罵,信不信老子把土地給你調換啦。”
“放你娘的狗臭屁!”鍾大波氣哼哼地又罵了一句,“那個龜兒子才不調換。”
“哼!你不要賭我,給你調了你會做啥子?這是村裏的決定。”蘇紅星冷笑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走。
鍾大波見狀,急忙上前把他攔住,“不行,今天你必須把這件事兒給我說清楚,要不然的話,我就要到縣裏告你。”
“嘿嘿,我看你娃膽子還不小哎,還有狗膽攔我。好啊,有膽量的你就去告啊。不說你到縣裏告,哼!你就是告到北京國務院,告到聯合國去,我也不虛你半點兒。滾開,好狗不擋路!”蘇紅星狠狠地推了一下鍾大波的腰部。
“說不清楚就不準走。”鍾大波像一根木樁一樣,死死的釘在本來就不很寬的路中央,伸直雙手攔住蘇紅星的去路。
“你媽賣麻花的,有屁眼的你就去告。”蘇紅星見鍾大波死活不讓他走,撲上前去朝鍾大波的臉上狠狠的就是一拳。頓時,鍾大波感覺頭昏眼花,捂著臉,頭一歪,身子往後一傾,呻吟著倒在了路邊的水溝裏。
鍾真見父親被蘇紅星打在水溝裏,頓時氣急了。跑過來一把拉住蘇紅星的衣服責問道,“憑什麼打我老漢?你這個狗日的強盜頭!”
蘇紅星瞪著兩眼看著鍾真。在他看來,鍾真就好像案板上準備挨刀子的活魚,可以任人宰割,“狗日的,看不出來還凶呢,把手放開?”
鍾真並沒有被蘇紅星的吼聲所嚇倒,依舊死死地拉著蘇紅星的衣服不放,怒吼道,“你把事情說清楚就放。憑啥子打我老漢?”
蘇紅星掙脫了幾下見掙脫不開,便惱羞成怒地又罵道,“狗雜種,不要命啦,竟敢打村幹部。”他用力一掙紮,鍾真鬆開手時,撕扯下了他上衣胸前的兩顆扣子,衣服也被扯敞開了。蘇紅星氣急了,挽起衣袖,上前一把揪住鍾真的頭發,用力給他兩個清脆的耳光,對著他的胸部又狠狠地湊了幾拳後,揚長而去。
鍾真頓覺眼睛金星亂冒,胸悶氣短,哇地一聲噴出一道長長的血箭後,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嘴角鮮血淋淋,臉上也滿是鮮血。
等鍾大波從水溝裏爬起來時,蘇紅星和那幫搶桃子的人已跑得無影無蹤了。桃林裏,隻留下哭得死去活來的妻子和躺在血泊中的兒子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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