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給太多人添了麻煩。
所以他選擇了周勳為他選擇的專業,同意出國念大學,接手元力,他沒辦法像別的孩子那樣可以對自己的父母撒潑嬌縱,因為誰也沒有義務來養他。
爺爺奶奶沒有,叔叔更沒有。
他在言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他才會奮不顧身的想要撲過去。
家屬。周洛大概認為自己永遠也不配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和言祁的關係。
程野靠在牆邊,此時已接近淩晨,他往窗邊移動了兩步,點著一根煙叼在嘴裏。
程野醒了醒神,剛才差點就要睡著了。
“你回去吧。”周洛突然對程野說:“我沒事。”
程野把目光方向窗外,沒理會他。
現在讓他走,他不放心。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程野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頭靠椅背,淺淺睡去。
周洛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他覺得動一下都很費力。紅色的燈牌在他麵前有些刺眼,但他還是時不時就要抬起頭看兩眼。
看到不知道第多少眼的時候,燈牌滅了。
周洛猛地站直身體,就跟屁股上紮了根釘子似的,程野被他這反應嚇得險些從椅子上滾下去。
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明顯帶著疲倦,他活動了一下脖頸,衝周洛程野笑了笑:“沒大礙,隻是有點輕微腦震蕩,皮外傷全都處理好了。”
周洛鬆了口氣,他覺得身體一陣陣發軟,立刻往程野身上湊了過去。
“不過……”醫生把口罩摘下來拿在手裏說:“孩子之前一直發高燒,你們家屬沒有注意到嗎?”
周洛愣了愣,程野趕忙問了一句:“發燒?言祁怎麼會發燒呢?”
“最近流感挺嚴重的,尤其在學校這種人流密集型地方傳播很快,以後你們要多注意孩子的身體狀況,尤其是心理上的,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會給孩子留下陰影,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身上沒有愈合的傷口時。”醫生說。
程野象征性的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目送白大褂消失在護士站方向,這時言祁才被幾個小護士推出手術室,他身上蓋著厚重的被子,手上打著吊瓶,能看到的地方也隻有臉,還貼了一塊紗布,從某個角度看上去像是遮住了大半張臉。
“有任何事情就摁床頭的這個遙控器,我們會立刻過來查看的。”小護士說。
周洛點點頭,彎腰把言祁的被子往下巴上掖了下。
“走吧。”周洛朝程野笑了笑:“我真沒事,剛才有事這會兒也緩過來了。”
“行吧,這幾天單位有我盯著,你不用在意太多,記得給言祁請個長假。”程野拍了拍他的肩膀,猶豫了一下,繼續說:“周洛,別讓自己太累。”
“我知道你的意思。”周洛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把頭往靠背上仰了過去:“但我真沒工夫想這些。”
程野想歎氣,但他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歎了太多的氣,他忘記在哪兒看到的說人歎氣的頻率太快是衰老的跡象,於是深呼吸,什麼話也沒說,徑直離開了病房。
窗外的院子裏靜悄悄的,隱約還能聽到幾聲秋蟬的叫聲。
快要到深秋了,周洛眯起眼睛看著天花板,困意正一點點侵蝕著他。
什麼時候睡著的他不知道,隻知道一覺睡到醫生來查房,他才立起身子,痛的他呲了下嘴巴。
落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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