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媚焱跑出胡同,一隻大手將她拉到一邊,她的拳頭已經舉到半空中,卻發現對麵是熊貓。
“就知道你們出來了,雨凝呢?”熊貓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舞媚焱愣了幾秒,然後低下頭,搖了搖腦袋。
“什麼?”熊貓雙手抓住舞媚焱的肩膀,拚命搖著她,“她被抓回去了?”
“熊貓!”銀月見狀拉住瘋狂的熊貓,她心中暗暗一沉,因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熊貓如此發瘋了。
“逃出來的時候傷了腰,跑不快了,她為了讓我走,甘願被暴露,被對方的士兵擊中了心髒……”
“她死不了的!”熊貓說完就要往出走,舞媚焱一把將熊貓推到牆上。
“你鎮靜些!你是軍人,是‘狩魔’的頭領,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但是她這麼做是為了我們,如果你回去,不但救不了她,還會連累她!”
“但是……但是!”熊貓的情緒穩定了一些,理智讓他沒有推開舞媚焱衝出去,可是良心化為千萬個心魔,時時刻刻在驅使他、慫恿他去救自己的女朋友。
“那麼好,你去吧。”舞媚焱突然放開熊貓,“讓夜雨凝為她擁有一個愚笨的男人夜失望吧!”這話是舞媚焱說的,雖然現在情況緊急,但是銀月的心猶如刀絞,她一把拉住熊貓。
“走,我們去找潘明月。”銀月的話中帶著幾分命令,“你的確不能讓夜雨凝白白犧牲。”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夜覺得自己在黑暗的世界中呆的太久了。四周盡是些恐怖的哭喊聲,成千上萬個鬼魂在等待著自己的出現,但是處於邊緣的她,好似感覺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拉著自己。
紫色,又是紫色,可是此時此刻的夜,墮入死亡邊緣的夜,看到這紫色竟然產生了一刻溫暖。前方依舊出現了血紅色的大道,這次沒等老人出現,夜就率先順著大道走上前去。
“你覺得,你和秦子揚,誰更能說服眾人。”四周傳來老者的聲音,夜沒有停下腳步,放肆的大步前行。她記得胸口被擊中,也記得豺牙拿出尖刀,但是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如果自己離死不遠,那麼她想大步前行,好多好多的民間故事傳說,人死後,腿就被砍斷,隻能飄著走,她還不想做一個沒腿的人。
夜沒有回答,她不需要回答,更不想去回答。一個人走在大路上對著空氣說話,怎麼看都像是個傻子,可是對方並未作罷。
“你和潘明月比起來,誰更聰明?”
夜笑了笑,繼續前行,血紅色的大道消失了,前方豁然開朗,四周是被燃燒的地獄,血紅色的一片,從上至下都著著熊熊烈焰。
“你走到了地獄。”這次,老者的聲音是從身邊傳來的。
“是啊,我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夜感歎道。地獄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想象中的地獄,是兒時父母用來嚇唬自己的故事,想象中的地獄,有勾魂奪魄的牛頭馬麵,有決定今生來世的閻羅王,有無數喋喋不休的小鬼,四周是一片黑暗,偶爾的白煙是因為小鬼出現而產生的幻覺。可是現在,眼前燃燒著的烈焰,就像火山爆發前夕一樣,最遠處的峰頂,甚至是一片黃綠色。
四周沒有小鬼,沒有牛頭馬麵,沒有閻羅王。燃燒著烈焰之中,徘徊的是成群的古怪生物。它們如同昆蟲一般,比現在的昆蟲大千倍萬倍,而且相貌十分嚇人。這些火焰蟲子圍成一圈,最遠的盡頭,站著最大的一隻。它身披漆黑的鎧甲,黑色反射著耀眼的火光,夜找不到它的頭部,可能是太小的緣故,隻能看到火焰之中兩把巨型鐮刀,讓她瞬間聯想到螳螂的前肢。
“這真的是地獄嗎?”夜問道。
“這隻是地獄的一部分而已。”老者一拉夜,四周的景象消失了,他們又回到橋上。
“但是這是你的宿命,也是秦子揚的宿命。”老者的聲音又一次來自四麵八方,這次眼前突然閃起一片亮光。
“你醒了。”她聽得出說話的是豺牙,夜一側頭竟然看見幾束花插在床頭前,豺牙背對著他,拿著某物細細觀看著。夜想坐起來,突然發現腿腳綁了皮帶,牢牢將她禁錮,還打著吊瓶,這個地方真是應有盡有。
等等……夜突然覺得不對勁,因為她剛剛注意到了陽光,如果是那種地洞,隻有昏黃的燈,她拚命抬起頭,撕扯著皮帶,然後看到了米色窗簾,夢幻般的粉絲毯子,還有一些木質家具。周圍到處都掛著、擺著一個女子的照片,她見過豺牙的女友,那便是豺牙的女友,那麼這便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