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頭到年尾,不斷湧來興致勃勃的遊客擠滿了麗江。秋天的古城沒有蕭條和頹廢,天依舊藍。冬日裏的麗江因為早晚的溫差反差極大,有人亮著胳膊,穿著裙子在街上招搖,有人裹著厚厚的棉衣,四處拍照,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
大水車附近的廣場永遠都聚集著大量的人群,白天黑夜人來人往。深夜酒廊裏人們唱歌跳舞,每一間都人聲鼎沸。一些小酒吧流浪歌手抱著吉他彈唱,被旁邊酒廊的巨大音響淹沒。
寶娜帶著阿黎去了酒廊看民族歌舞。阿黎被不認識的男孩們弄得手足無措。她悄悄問寶娜,可以和他們喝酒嗎?寶娜笑笑說,你覺得開心就好。
寶娜和阿黎在酒廊裏像散發著香味的花兒,各種款型的蝴蝶蜜蜂,嗡嗡的繞著飛。
阿黎被主動熱情的男人們拉上了舞台,她站在中央,一群人圍著她,然後一個個輪流和她牽手起舞,阿黎歡快的笑著。
坐在寶娜身邊的兩個男孩說,我們也去跳吧。說著把已經被酒精鬧得臉紅的她拖了上去。寶娜沒有酒量,暈頭轉向的站在舞台上。
一個短發的外國男孩獨自喝了一口酒,也走上了舞台。
外國男孩到她的身邊,麵對麵和她跳舞,望著寶娜溫柔的笑。
腳下一偏,穿著細細高跟鞋的寶娜差點跌倒,男孩子抱住了她,擁在懷裏輕輕隨著音樂搖晃。
恍惚中仿佛見到了多尼,她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寶娜在心裏失望的歎口氣,他的眼神太陌生,怎麼會是多尼。
她想掙脫出來,又閉上了眼睛,她太想念多尼了,一年多的時間裏,無時無刻的思念著。索性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把他當做多尼靠一會兒吧,她迷糊的想。
一雙手突然的把她從外國男孩的懷裏拖出來,一個陌生的中國男孩子拉著她問,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跳,你就喜歡外國人?
寶娜怔了怔,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下了舞台。
阿黎追上來說,我們回家吧。
夜裏阿黎從她的房間跑來鑽進寶娜的被窩,她說,你還想著他麼,他有什麼好,都不來找你。
撥開寶娜滿臉散亂的頭發,她又說,忘記他好不,忘掉這一切。
寶娜忍不住,眼淚啪啪嗒嗒的掉下來,抱著阿黎傷傷心心的說,忘記他,我就沒有心,我就沒有自己了。
再次到麗江的春天,已經是和多尼分別的第三個年頭了。
王晟把自己開的燈具店托給了朋友照看,風姿綽約的來看寶娜了。
寶娜穿了一條黑色連衣長裙站在店裏,身上掛滿了不久前去泰國買回來的鮮豔奪目的飾品,紅色瑪瑙大花朵的項鏈,藍得及其幹淨的綠鬆石手鏈在手腕上繞了幾圈。
晟晟一進屋就挽起寶娜的手扭著腰肢說,小姑娘越發迷人了。
寶娜給晟晟煮了一杯純正的黑咖啡,倒了一杯鮮牛奶,坐到他的旁邊。
一件質地優良的米色雙排扣短風衣,大翻領,裹在晟晟略顯瘦弱的身子上非常合體。依然頂著滿頭酒紅色的玉米須。
寶娜瞧瞧他說,怎麼沒有換個發型麼,你那麼講究的。
晟晟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呀,習慣了。
幾個月沒見,兩人說個沒完沒了。寶娜去年曾經給他講過和多尼的相遇,他當時肯定的說,你失身了。
聊著晟晟叫起來,你的牛郎還沒有來找你?我就知道你這個死心眼的姑娘就是為了他來麗江的。
寶娜搖搖頭,沒有,不過我越來越喜歡麗江,這小橋流水的,滿大街全國各地來的阿黑哥胖金妹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