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娜站在街角,火光映紅了她平靜的臉。寶娜是A型血的人,冷靜理智。
火貪婪的蠶食著小院的咖啡樓,亭子,長廊,木樓,幹燥的空氣裏木頭燒灼的氣味四處飄散。逐漸的,火被熄滅,星星點點的在角落裏忽閃。人們祈禱著不要抬出來一具焦黑的屍體。在天災人禍的麵前,人的心變得脆弱無依。住客棧的遊客有女人在哭泣,一些人忙亂的拉著警察,一些人圍著客棧的服務員,七嘴八舌的問著各種問題。
很快有人來統計住宿的遊客。基本沒有人員傷亡,留在房間的客人都及時的逃離了起火的木樓。
人們有序的被安頓,寶娜最後一批離開,但是她依然沒有看見多尼。
第二天早晨寶娜詢問了處理火災的警察,關於多尼他們幾位法國客人的去向,警察說,住小院的大半都是外國遊客,你要找的多尼和盧卡斯兩位客人,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沒有和我們聯係。
在等待賠償安排的時間裏,寶娜在街上遊逛了兩天,薔薇鮮豔如常,天空依然藍得幹淨明朗。寶娜去了小院,幾根黝黑的粗大房梁亂七八糟的搭著。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在這個連件完整的衣物都找不出來的廢墟上,還能夠找出來一本書嗎。
幾天後寶娜兩手空空的回到了成都。
小院的大火把她在旅行中拍攝的所有照片和多尼的合影燒得一幹二淨。還有留在房間裏多尼的小本子。
回家後的寶娜天天聽法語歌,能夠搜索到的都聽遍了,她相信,隻要聽到多尼第一次唱過的那首,她可以毫無疑問的分辨出來。可是很遺憾,她始終沒有找到。
她常常想起那天被盧卡斯敲門聲驚醒的時候,睜眼看見的就是一顆毛茸茸的頭,多尼孩子般埋在她的懷裏,手臂抱著她的身子。
她想起他的吻,想起他羞澀的笑,在窗戶邊,久久的站立。
她太想念的時候,就把阿黎約了來,把麗江的多尼講給她聽。阿黎聽多了幾次,就憂傷的抱著寶娜說,寶貝,你忘記他好不,當做一場豔遇,你們再見的機會太渺茫了。
寶娜閑暇了一些日子後,告訴叔父想做一家客棧。
和叔父商量後,寶娜在遠郊買了一塊地,價格很便宜。她給修建的人講了整體如何布局,樹皮長廊,茅草頂亭子,兩層的露天咖啡廳,三棟木樓。門口必不可少的小小接待室。
幾個月以後,小院初具規模,寶娜親自去了一個苗圃,挑選了各色薔薇花苗,讓人種在四周的圍牆。
院子裏,不同季節的花兒,布滿了每個角落。
寶娜給她的小院取名叫羅曼尼。名字來源於法國最古老的葡萄酒園羅曼尼康帝,那是個富有詩意的地方,一顆葡萄樹,都有幾十年的生命,世界上所有葡萄酒愛好者都對羅曼尼康帝充滿了敬意和仰慕。
芙蓉城是中國出了名的悠閑之都,人們在河邊,公園,安靜的小街,喝茶聊天。男女老少聚集,沒有地位的區分,沒有年齡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