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華,她的愛早已粉身碎骨,被烈火所焚,不複存在。而他的滿身風華,也早已落寞滿地,獨留一身寒霜。
她從六界外而來,他牽著她的手走進這繁華紅塵,給了她一條前行的道路,隻是這條路的盡頭沒有了他,也沒了當年說好的,天長地久。
原來夢裏的,那個怎麼也看不清的人是他!
“千裘,我好像犯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錯,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聽到他說他的妻子已經故去時,我的心不痛。聽到他說要離開時,我的心也不痛。等我終於想起,他是我的阡陌,我的夫君,我的上仙時,我還是不會心痛,我怎麼了?”
白千裘伸出想要扶住阿灼的手,就這樣被阿灼的一席話定在了半空。
“你還是想起了一切,我們都該知道,這世上所以的忘情之術,從來都是不存在的。”
也許能忘掉一切的記憶,也許能改變你的回憶,但是那些深藏於心,刻在靈魂裏的情感傷痕,是怎麼也無法抹去的。
“千裘,我該怎麼辦。我是不是不愛阡陌了,連痛都不會了?”
“沒有痛,是因為你,在絕望。”
雲瑤的臉上露出美豔的笑容來,裏麵沒有嘲諷,卻有著同情。
“陶灼,我為什麼要恨你呢?三生三世,你終究什麼也得不到。不負天下不負卿,如此雙全,倒真悲涼。”
“絕望……不會的,還沒到最後,還有可以挽救的機會的!”阿灼忽然站起,向天墟趕去。
隻要還沒到最後一刻,就一定不算晚。
“阡陌,你騙了我三生三世,讓我恨了三生三世,不可以就這樣離開。”
“阿灼,你回來!”白千裘知道阿灼現在有多瘋狂,但是阡陌他們已經前往天墟,布在那裏的誅天幻境陣法也已經啟動,現在過去,別說能不能救下阡陌,連能不能進入天墟,見到阡陌都是問題。
“阿灼,你冷靜一下!”
“你要我怎麼冷靜!”阿灼喊了一聲,卻忽然整個人都癱倒在了白千裘的手臂上。
“要我怎麼冷靜?一杯忘情水,讓我們連這偷來的第三生都錯過了。”
“那我呢?陶灼,那我算什麼?是不是想起了所有的前塵往事?我們這一千多年的愛都不是愛了?那一夜算什麼?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我?是不是在不知道淩訣就是阡陌的時候,已經愛上了淩訣?”
白千裘是個理智的人,除了在白雪漪死的時候,阿灼見過他瘋狂,再沒有過。
而此刻,她又見到了這中瘋狂,歇斯裏地的怒吼。
“千裘,我不知道能否同時愛上兩個人。但我知道,在忘記一切的時候,我真心愛你。也許現在還在愛,我不是石頭,我的心是軟的。”
千年相守,豈是無愛?
“可是,他是阡陌啊。無論過去多久,隻要我記得他,哪怕是不記得他,都會愛著他。他是這麼好的一個人。”
阿灼望著白千裘的金眸,裏麵映著她的麵容,原來她流淚了嗎?
“千裘,你是我生命裏出現過最美的風景,而阡陌,是我不得不跟隨,也死心塌地想要跟隨生生世世的人。”
他是她腳下的路,默默地帶她看遍繁華,默默地陪伴著她,知曉她所有的悲歡喜樂,想去的遠方和走過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