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奉先殿瀑布下的密道內,一小支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領頭的男子蒙著麵,他端坐在洞中的石墩子上,氣定神閑的用手中的劍刃尾端在地上畫了幾道,跟圍著的眾人商定如何攻,又如何守住有利於他們的地形。
崇德殿內,徽王剛剛入坐,主位上的蕭陌辰吩咐倒酒,還叫了歌姬舞姬獻舞,眾人在聲樂中觥籌交錯,一派祥和。
徽王喝了幾口宮內的酒,連連咂嘴,隨後同蕭陌辰說,這宮中之酒,不比上他們燕城,香則香已,可味道寡淡,喝著不夠盡興。
蕭陌辰一聽,來了興趣,同徽王開始論起酒來。
徽王說他們燕城,有一種奇特的花,此花其貌不揚,花開之處,寸草不生、萬物不長,皆因它的根能殺死其他植物,雖香氣淡漠,但花朵釀酒確是一絕,怕是酒仙在世,也要品鑒一番。
燕城的釀酒師傅們,還給此酒取了一個名字,叫屠玉酒,酒香入喉之初,好似刀片劃喉一般有微微刺痛感,入腹後回甘清甜、溫潤,後味清涼、舒暢,頗受好評。
“這燕城屠玉酒,如今千金難得,因為花開兩季,過了便不會再有。臣弟心中掛念皇兄,猶為記得皇兄最喜新奇之物,便為皇兄尋摸了幾壇來,皇兄可要嚐嚐?”
“五弟推薦,且從燕都苦尋而得,為兄豈有不嚐之理。”
徽王吩咐婢女將屠玉酒呈上,他嫌棄倒酒的婢女手腳粗笨,擺手讓她退下,然後親自走到主位,給蕭陌辰倒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崇德殿暗門後,躺在床榻上的人,睫毛微微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睜開,鳶月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腦海中閃過昨日進了殿中,就被打暈了,連蕭陌辰的人都未曾見到。
難道是蕭陌辰將她關在了這裏?
顧不上多想,她趕緊起身去尋找機關,想盡快脫身出去,再晚一些,等蕭陌辰喝下徽王進獻的酒,那麼一切就都無可挽回了。
她幾乎瘋狂,尋摸著石牆壁上每一個凸起的石塊,祈禱著接風宴的進度再慢一些,蕭陌辰再等一下,她就能終止這場刺殺。
指尖因為摳挖石牆已經慢慢滲出了血,石牆上那些陰暗處的石刺,劃破了鳶月的手,她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隻想著要從這個暗門後出去,這樣大家就都能活。
血水順著她的手掌流到袖口,緋色的衣裙已經被血跡染上,暈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花,終於在一塊石塊鬆動處,她用力一按,暗門開了。
她臉上一陣輕鬆,隨即跑了出去,直往著正殿的方向跑去,這冗長的階梯,似乎一眼也看不到頭,但是她卻不能停下她的腳步。
因為她一停,這所有的結局都將按照書中一般,屆時會血染皇城,她也會消失。
蕭陌辰接過徽王手中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鳶月正好趕到,她瞪大了雙眼,看著蕭陌辰飲下杯中之酒,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一句:不!不要喝!
可已經來不及了,淑妃使了一個眼色,令門口的侍衛將趴在地上,眼睛漲紅的鳶月給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