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辰聽聞,讓張公公用自己的儀駕將鳶月接回承乾宮。
承乾宮內早已已亂做一鍋粥,冷宮的幾個婢子跟看守的侍衛跪在承乾宮口烏壓壓的一團,貴妃在冷宮中中毒,至今昏迷未醒,如今皇上天威震怒,他們隻得先跪在殿外,聽候發落。
江天將鳶月手腕上用來避免接觸的診帕收了回來,從藥箱中將銀針包取出,解開捆在上麵的繩子,將所有粗細不一的銀針一字排開,右手食指和無名指略微劃過銀針包,抽出三根大小不一、粗細不同的針紮進她的穴位,隨即又喂下了一些湯藥,這才定下心來。
他歎了口氣,還好她還知道先用銀針封住血脈,不然從中毒到回到承乾宮這段時間,便可毒發身亡。
江天邊收拾藥箱,邊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鳶月安靜的睡顏下,唇邊的黑色漸漸褪去,臉上稍稍回了一些淡粉的血色,她為了出這冷宮,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看來她早已對蕭陌辰動了情,隻是不自知。
可她若是知曉,她身處幽暗冷宮的段日子,江州家中遭遇了如此大的變故,皆是蕭陌辰雷霆手段所為,她會不會轉過頭來多看自己一眼,她是否還記得自己是葉初凝並非齊鳶月。
蕭陌辰在花廳中急得來回踱步,時不時引頸長望窺探一下內殿中的情況,張公公也在一旁亦步亦趨的跟著,惹得蕭陌辰嫌棄他添亂,還說了他一嘴。
見江天出來,他急忙迎上去詢問鳶月的情況,知曉她中毒情況後,立馬以玩忽職守,處置了冷宮的一幹人等,宮殿門口盡是哭爹喊娘的求饒聲,連路過的宮娥都嚇了一跳。
太和宮內,淑妃知曉齊鳶月非但沒死成,皇上居然還動用了自己的儀仗將她從冷宮接了出來,氣的她青筋暴起,在宮內連摔了幾個花瓶,還將貼身宮女綠袖掌摑了一通。
綠袖捂著因掌摑腫脹起來的右臉,癱坐在一堆碎瓷片當中,她膝行至淑妃麵前,又自己扇了左臉幾巴掌。
“娘娘息怒,都怪奴婢沒用,娘娘就饒了奴婢這回吧,娘娘......”
綠袖哭得梨花帶雨的,白皙的小臉蛋上幾道巴掌紅印清晰可見,卻還跪在碎瓷片上,拚命的用頭往地上磕,隻為求得淑妃的原諒。
她知道淑妃的手段,不成事的人在淑妃身邊,活不過月餘,不是被拔了舌頭賣給青樓,就是讓人砍掉雙手雙足,賣到雜耍團當“花瓶姑娘”,要不就是充當軍妓,過著生不如死的死活,下半輩子再也沒有指望,膝蓋下的皮肉之痛與這些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淑妃蹲下身,狠狠的揉捏著綠袖的下巴,詭譎的眼瞳急劇的收縮著,“你知道的,本宮從不養廢物,看在你凡事還有點主意跟籠絡好冷泠的份上,本宮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去的,但齊氏那個賤人沒死成,有些罪,你就該承受一下,不然你讓本宮心何安?”
她從袖中掏出一粒藍色的藥丸,放到綠袖手中,又用手指輕輕刮去綠袖臉上的淚珠,拍了拍綠袖的肩膀,她會意,一把吞下淑妃給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