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走後,蕭陌辰拿過身旁小太監手中的拂塵扇了他幾下,指責他剛才誇讚江天細心如發,總是能在貴妃落難之時,及時送上關懷,這大多就是貴妃娘所說的“暖男”吧,皇上怎麼就一點沒想到呢,長此以往啊,怕是頭上多個健康色的帽子也不足為奇。
“張德,朕覺得你這腦袋是該換個家了,你月月領著俸祿不說,現在還要當著朕的麵,說朕不如江天,去掖庭那邊自己領五板子,再回崇德殿吧。”
“是.....”
張公公訕訕的給蕭陌辰見了個禮,轉身自己打了嘴巴,就這張賤嘴,要不是皇上以仁德治天下,自己腦袋早就不在頭上了,伴君如伴虎大抵是如此。
冷宮陳舊斑駁的大門,在兩個侍衛傾力推開下,一股木頭腐朽夾雜著潮濕泥土的味道撲麵而來,陳年的塵土更是讓眾人一下子迷了眼睛,本能性的遮捂住鼻子,用手扇開迎麵的粉塵。
侍衛們將鳶月安置在冷宮內殿的破舊木床上招呼沒打,就像見了瘟神一樣,趕緊跑了,生怕多待一秒,就沾染上了晦氣。
春桃對著侍衛們遠去的背影,呸了一聲,暗自說道,都是些勢利的家夥,要不是她方才使了一錠銀子,怕是她們家娘娘連身上這層蓋著的薄被都沒有。
冬雪倒是沒有說什麼,她性子向來恬靜,話也不多,這會兒就已經尋得灑掃的工具,開始收拾這滿屋子的破敗不堪了,她希望娘娘醒過來時,不至於看著眼前荒敗的場景覺得心裏落寞。
春桃見冬雪沒有搭腔,便也沒有再對著門口罵了,在院中尋了井,想為自家主子清洗一下傷口。
冷宮中的井早就枯幹了,荒廢了那麼久更是一滴水都沒有,但因前幾日下雨,枯井旁的破舊木桶倒是蓄了點水,用來清洗傷口大抵是夠的,但是要是生火做飯,那就難了。
春桃也不管,想著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皇上那麼寵他們家娘娘,還愁沒有吃喝嘛。
清洗傷口、上藥,鳶月沉睡了兩個時辰,兩個丫頭也因為清理冷宮工作量之大,累得守在她的床邊,蜷縮著身子睡了過去。
春桃這丫頭連睡覺都在喃喃自語,一遍遍誇燒雞腿好吃,還咂吧著嘴,就好像品嚐真的燒雞腿一樣。
鳶月偷偷笑了,並沒有叫醒她們,她扭頭環視這周遭的環境,這陳舊的桌椅跟破敗的紗簾,知道自己終於成功進入了冷宮。
她細細聽著附近好似有狗吠聲,真是天助我也,進對地方了,這一次,她定然要找出給她送狗肢體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本想著移動一下身體,靠聲音辨別一下狗吠聲的大概方位,不曾想屁股上的疼痛感襲來,讓她眉眼一皺,輕輕低吟了一聲,將冬雪給吵醒了。
“娘娘,你醒了,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冬雪睡眼惺忪,一隻手還替鳶月攏了攏掉了一半的被角,春桃聞聲也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