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耳四下查看,但是自己後麵是山,前麵是溪,四周就是高高的雜草從,完全沒有人的蹤跡。

“我在,你在哪裏啊?”

陳鶴耳試著呼喊求救人。

“廟……廟裏。”

求救人似乎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拚了命的喊出這兩個字。隨著他的聲音傳播的,還有一陣急促的水流聲。

廟裏?

難道是麵前的土地廟?

陳鶴耳內心十分不敢置信。眼前的土地廟看起來又矮又小,完全不像是能夠容納人的樣子,或許連自己蜷縮著身體都很難講自己整個人塞進去。

但是求助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卻異樣的熟悉,這京城裏獨有的口音,不正是那個車夫呢。

陳鶴耳繞到了土地廟的前麵。

縱然你是有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還是結結實實的被震驚到了。

眼前狹窄的的土地廟裏一個男人的身子露出半截,看到陳鶴耳的出現,他差點沒有哭出來:

“原來是陳姑娘啊,你快把我拖出來。”

這個時候,陳鶴耳才發現車夫並不是沒有下半身,而是下半身陷在洞裏。於是乎,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力將他拚命往上拽。幸好車夫的重心全部放在了上半身,於是陳鶴耳成功把他拽了上來。但是這一遭廢了她不少力氣,畢竟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等到車夫被救上來,陳鶴耳和車夫麵麵相覷。

“你怎麼會在這裏。”

兩人同時問出了相同的話。

車夫先是有些尷尬的指了指自己的腳趾頭,上麵幾跟腳趾已經被咬掉了,鮮血早已流光,上麵斷裂的傷口處被水泡的慘白腫脹,已經有黃色的膿水隱隱滲透出來了。

“我一開始進來準備找人拖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繞著就繞到了溪邊上。我當時有些尿急嘛,順便也想大解一下。看著河邊有個茅廁就進去了但是我還沒戒酒,蹲了半個身子時整個人就仰著倒進了茅廁的洞裏。”

“本來我是沒啥感覺的,就想著自己爬上來,但是坑邊的泥土很滑,讓我的手總是打滑。洞下麵就是這條溪。”

車夫指了指兩人麵前的溪水,平靜無波瀾的溪流慢悠悠的遊動著。

“沒想到洞下的溪水湍急,裏麵的魚更是性情凶猛,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咬掉了一個腳趾頭。“

車夫一臉無奈的苦笑。

“我當時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要是放鬆垂下腳呢,就會被溪水裏的魚咬,如果抬起腳,就會很累。昨晚我還足足抽了好久的筋,這樣的苦我真是再也不想受了。”

車夫說的話不多,但是陳鶴耳能夠感受到裏麵的痛苦。

“虧你還能把土地廟認成茅廁,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陳鶴耳也不知道怎麼回複他,隻能試著打趣,借此消散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那陳姑娘你呢,怎麼會到這裏來?”

陳鶴耳於是把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車夫。

“晚上不能出門嗎?”

車夫若有所思。

“昨晚我痛的睡不著覺,但是能夠隱約聽到到腳步聲,但是聲音距離我很遠,聽的不怎麼清楚。但是我的耳朵一直都很好,如果讓我再聽著足音辨人的話我能保證萬無一失。”

“那你記得原來的路線麼?”

車夫點了點頭。

“那我帶你回去,記的聽一下那個老人的足音。”

接著兩人就沿著河流的方向回到了老人的小院子裏。

車夫的腳趾受傷很嚴重,但是因為溪水的浸泡已經喪失了任何感覺,走起路來不是很痛,但是還是一瘸一拐。

陳鶴耳當作他的靠墊,由他靠著,雖然走的很慢,這也給了陳鶴耳一些時間思考自己所麵對的。

一路上,陳鶴耳又撞見了那群洗衣女,他們看見自己身邊多了個男人,看起來更加驚訝了,有的人開始不加掩蓋的捂住嘴,,跟旁邊的同伴竊竊私語。她們新奇的眼神落在陳鶴耳身上,陳鶴耳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車夫卻有些不好意思。

“快走吧。”

於是,兩人在洗衣女們的注視下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