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在朝廷裏勢力太大了,連皇上都要讓您三分地,所以有些眼紅的小人也很正常。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掰不倒你,就隻能背地裏暗暗勾結其他人,企圖一舉整垮你。”
“砰——”
崔岱正講的起勁,門口一位新綠色袍子的中年人氣衝衝奔入進去,指著崔岱就罵:
“好啊你,沒事就在背後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塞人進國子監?我看托你之口進去的人不少吧,我倒戈馮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封反駁的奏折是誰寫的,是你舔著臉問我要不要寫一封反對張衡陽的奏折,我拒絕了你就親自寫。現在卻潑黑水倒別人頭上,崔岱,真有你的,我看我們這幾年的同窗之情也是喂了狗,你可真是個險惡小人!”
他就是崔岱口中的“柳祭酒”,就是國子監的大校長,掌管著皇室教育的一切。正是因為又了如此大的權利,他也成為中立派的中流砥柱。
幾句酣暢淋漓的罵完,柳祭酒毫不解氣,卻被身後幾位同**派的官員們製止住:
“柳祭酒,張尚書在。”
張尚書?
氣急敗壞的柳祭酒這才發現對麵桌子上坐著的張衡陽,一時語塞,最後還是甩了甩手,離開了。
這一幕突發情況讓崔岱猝不及防,他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張衡陽已經準備甩手離開了。
“張尚書,您聽我說。”
崔岱想要拽住張衡陽的衣袖解釋,卻被他狠狠的拽開。
“沒有想到片崔尚書居然是一位如此八麵玲瓏的人,看來還是我對您的了解不夠多。”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應。
接著,他真的帶著一行人瀟灑離開,隻留下在那裏發呆的崔岱。
而陳鶴耳在門後麵偷笑,離開魏修玉後她就一直蹲在崔岱訂的房間門口偷聽。崔岱訂的這間雅間雖然地理位置很好,坐南朝北,但是為了符合其房間“空靈”的理念,四周的牆壁和門都布置的十分輕薄,聲音很容易透進來。陳鶴耳事先打聽到之後就將中立派一群官員的房間定在隔壁,所以當崔岱開始講話時,他們之中就有人隱約聽出不對勁。等到崔岱終於放鬆戒備開始背叛柳祭酒時,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另一間房間,裝作十分優雅的女侍者,帶領他們到門口。
此時困惑的官員們聽到崔岱的話,自然也就怒氣衝衝,這下子崔岱的好計劃是徹底落空了。
崔岱呆呆望著眼前大大的餐桌。張衡陽除了喝了一杯女兒紅之外一筷子都沒有動,而其他官員吃的也不多。
此時耳邊琵琶女的樂聲是如此的刺耳,他不耐煩的吼到:
“彈什麼彈,煩死了!”
琵琶聲停了下來。
這時,一位小廝模樣的人急匆匆跑進來,恭敬地對崔岱說道:
“這位客人,我看參加宴席的大人們都已經離開,是已經結束了麼。”
崔岱沒好氣地說:
“是啊,都完了。”
“那麼請您結一下帳。”
接著,小廝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頁賬本。
崔岱伸出頭看了兩眼,瞳孔放大,十分不敢置信的在看了一眼,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好像是要把這張低看穿了一般。
“怎麼這麼貴?”
他失聲了。
“您好,您所訂購的羊脂鹿茸球,白鬆針釀,黃金太歲,藏紅人參都是十分珍貴的食材,再加上我們清宵樓廚師精湛的手藝,才能讓您享受到這種視覺,味覺的雙重享受。況且本店特地送了您一份昂貴的女兒紅,對本店來說已經虧損很多了。”
小廝的回答十分客氣,但是崔岱的心裏是五味雜陳。自己原本也是光顧過清宵樓的,雖然這裏的價格動輒幾千白銀,但是對自己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自己今天的這頓實在是超乎想象的多,賬單上天文數字的數額簡直能夠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