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塔的四周堆放著大箱金幣白銀,在火光的照映下灼灼生華。還有幾個鐵籠子用紅布掩蓋著,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蠕動著,還沒等陳鶴耳觀察清楚,扈伯的聲音傳來:
“那是下西洋的船長們帶來的大食國的蟒蛇,一口能夠吞下一個成人,建議不要靠近。”
陳鶴耳趕忙收回視線。
扈伯帶著她往房間的深處走去,一路上陳鶴耳突然瞥見人工池中漂浮著幾團微紅的晶狀柔軟物質,這不是藏紅人參麼!魏修玉所珍藏的藏紅人參個頭極大,如同一大片撫浮萍飄在池子上,這跟陳鶴耳所采摘的藏紅人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個,請問,這些都是魏修玉的東西麼?”
陳鶴耳的聲音有些不自覺的降低,她知道魏修玉有錢,但是真不知道他這麼有錢。
“又一些是近日拍賣會上的東西。”
扈伯很有禮貌的回答,接著又補了一句:
“但是就一兩件,大部分還是少爺的東西。”
陳鶴耳聽完麵部僵硬了半分鍾,最後還是笑了笑,說出了一句恭維至極的話:
“魏少爺,真是家大業大呢。”
最後扈伯的腳步停在了一張銀白色的桌子上,這張桌子由大型海貝殼製成,看起來栩栩如生,仿佛它現在還活著,就在深海之中一樣。
扈伯從你麵掏出一張紙條:
“姑娘,這是你的錢票。你隻要拿著它到京花路的典當行,就能換處您這次的報酬。
陳鶴耳雙手捏住錢票的邊角,照著燈光,坐看右看,在燈光下看都沒有看出其中自己關係的部分。
最後,她還是有些尷尬的問扈伯,m.X520xs.Com
”扈伯,請問這張錢票上的金額是多少啊?”
扈伯不語,隻是伸出手,比了個“七”的手勢。
居然有這麼多!
陳鶴耳頓時興奮了,自己最近幾個月來的營業額總數都沒有這次賺的多。同時,這也從一個側麵說明崔岱在這次宴會上下的功夫很深,最近張衡陽的黨羽在朝廷裏風頭正盛,一連幾次主持了兩項重大的變法,深得民心。而崔岱為首的中立派此時最為牆頭草,也要稍微倒向張衡陽。
不過,陳鶴耳認為崔岱這次肯下大手筆的原因不隻是因為自己想要討好張衡陽,更是因為他想要扶持魏修玉,將自己的好女婿送進張衡陽一派裏,這樣自己在官場裏明麵上就是中立黨,背地裏跟勢力最大的張衡陽統一戰線,打造雙贏的局麵。
崔岱這步棋下的實在是好,包括他選的是全京城最好的清宵樓這一步,都絲毫沒有差錯。但是他忽略了自己,他的乖女兒,怎麼可能讓他這麼稱心如意。
等到陳鶴耳到京花路取回錢票裏的錢,才發現自己還是大意了。整整七位數的白銀超乎想象的多,陳鶴耳看著眼前成堆的銀票,和白花花的銀子,還是決定先把這些銀錢換成金子,但是就算是換成金子也裝了足足的兩箱子。
陳鶴耳和車夫一起搬著箱子上了車,在回去的路上,陳鶴耳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又回到了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那個時候,自己剛剛跑完清宵樓的單子,對著人山人海的街道一片迷茫。
但是現在路邊就能看到自己“餓不司”小型驛站的招牌,有些打扮講究的夫人小姐探頭進去訂購,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且,馬車的後巷裏還有兩箱黃金呢。這裏的一切一切,都帶給了陳鶴耳無窮的安全感。在這個諾大的天地之間,她不僅站住了腳,還站穩了腳,她憑著自己的努力與拚搏獲得了與前世一樣不俗的成績。
況且當時自己一眼看到的那個將軍,也就是馮驍。
陳鶴耳想到,頓時心頭百般不是滋味:
當初在深山老林裏救了自己,自己從夢魘中醒來見到馮驍第一麵,心裏就有一種失控的歡喜,好像自己的心裏早己篤定自己不會死,她一定會碰到馮驍。
原本陳鶴耳心中的芥蒂是馮驍明知自己會死還是拿自己擋刀,但還是為了自己逃婚讓她麵對馮善。想到那日馮驍在崔銀桂麵前為自己出風頭,現在卻這樣對待自己,陳鶴耳莫名有一種尷尬的自卑感,這也是她心裏的刺。
但是陳鶴耳沒有告訴馮驍,自己在山裏中,他溫暖的懷抱裏並沒有睡著,所以她對馮驍的告白是聽的一清二楚。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打的陳鶴耳一個措手不及,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於馮驍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感恩,尊重,亦或是敬重?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