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手身邊聚集起一圈聽眾,足有幾十人。
在被擁擠的人群擠出去之前,薩莎不得不在裏麵推揉著。
音樂讓人們靠近,又同他們保持距離,好像他們同樣害怕離光源太近會灼傷自己一樣。
薩莎並不怕。
他年輕,身材勻稱,樣貌一流。
就算顯得有些纖細,他那保養得很好的臉的線條也並不柔和,他的綠色眼睛看上去並不幼稚天真。
黑色的頭發,雖然很長時間未修剪,但仍十分平整。
他樸素的衣裳在人群中十分紮眼,那是不屬於柏微列茨的幹淨。
他手中的樂器一部分像兒童的木笛,由塑料絕緣管製成,還有一部分是大型的、帶銅製鍵盤的,十分高檔,看樣子價值不菲。
樂手用樂器演奏出的音樂,的的確確屬於另一個世界,屬於另一個時代。
樂器也是,樂器的主人也是。
在最初的一瞬間他己經捕捉到了薩莎的目光,他微微低下頭,又立刻迎著薩莎的目光看過去。
女孩害羞起來,但並不是因為他的目光讓她感到不愉快,她來這兒是衝著他的音樂。
“原來你在這裏,我總算把你找著了……”
蘇夢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地向她擠過來。
“你現在傷勢怎麼樣,看起來你恢複的很好呀?”薩莎一上來就問。
“已經恢複差不多了,還是你照料的好。”蘇夢帆笑嘻嘻的說道,並向薩莎舉了舉胳膊,表示自己已經恢複了,而自己的腰間則插著那把戰刀。
“油嘴滑舌,不過你怎麼過來了,荷馬呢?”薩莎被蘇夢帆的行為逗笑了。
“他走了。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走了。可能是去了杜布雷寧站……”
“走了?怎麼會這麼突然,都不給我打聲招呼,就這樣走了。”薩莎氣憤地追問,對荷馬的突然離別感到不解。
“亨特來過,他跟荷馬聊了幾句,便離開了。他們有他們的使命。”蘇夢帆點頭。
“那我們呢?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要完成你父親留下的任務啦!”蘇夢帆一臉嬉笑的看著薩莎,後者後知後覺明白了蘇夢帆的意思,臉一下子羞紅了起來。
並向蘇夢帆的胸口狠狠地錘了一下,蘇夢帆則是緊握住薩莎的拳頭。
其他人不滿地朝他倆發出噓聲,蘇夢帆不再說話,聆聽著音樂旋律,疑心重重地一會兒看看樂手,一會兒看看女孩。
女孩嗔目看向蘇夢帆,對蘇夢帆的行為表示不滿。
被他抓住的手,也緊緊握住,一刻也掙開不得。
於是,便作罷……
反手緊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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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長笛的樂手,毫無疑問,是才華橫溢的,在自己擅長的這門表演藝術領域水平已經登峰造極,好像就在昨天他還在音樂學院接受指導。
他那接收施舍的樂器盒裏的子彈,足夠養活一個小站裏的所有人,或者是殺光一個小站的所有人。
蘇夢帆麵帶苦澀的微笑,心中思緒萬千。
這樣的旋律對蘇夢帆來說似曾相識,但為了回憶起究竟在何處聽到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