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遠遠地,就見會館的門口兩隻紅燈籠在微風中飄搖。我們剛到會館門口,吳叔就喜滋滋地迎了出來賀喜道:“恭喜少爺,少爺高中會元了。”柳兒聽了也滿臉歡喜,隻有我和薛懷義兩人略呆了一會兒。我雖想到肯定上榜,但沒想到的是能得第一,此次會試文章策論我故意寫的四平八穩,怎會評到第一,我百思不得其解。薛懷義想是沒料到我果真能中,他見我臉上毫無表情,不滿道:“你怎麼這副樣子,要是我中了貢士,必在會館前放爆竹三日,以示喜慶。你怎地像我名落孫山一般耷拉個臉子?”

我苦笑道:“我並非不高興,隻是有些擔憂,我年紀隻十七,不過文章寫得還算過得去,除了讀書,各種經濟學問全都沒有,考中後難不成真擠到朝裏做官。如今朝政,派係糾結,錯綜複雜,你我這般的人,豈有能耐在那漩渦中沉浮,早晚身招不測之禍。”

薛懷義聽我說後,倒歡喜起來,他笑道:“你我相處甚歡,我正想與你說來著。既然你不願在朝中做官,不若與我回家鄉東都。”見我不解,他接著道:“東都也有國子監,你忘了,你即不願在朝政做官,便去那做個博士,豈不自在逍遙。國子監的博士原是些在官場鬱鬱不得誌之人,稍有出路的人都在官場鑽營,再不濟也呆在京師的國子監,誰也不願上那去,你若誠心向皇上請去,皇上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這事又趁了與你同榜的其他進士的意,少一個競爭官職之人,又趁了你自己的意,豈不皆大歡喜。你去國子監做博士,我再去那裏讀三年書,以便來年再考,我們便又可以朝夕相處,豈不快哉。”他越說越歡,說道高昂處,直要手舞足蹈。

我還未置可否,柳兒先就不悅道:“哪有那麼好,正經的官不做,你誆我家少爺去個窮酸的國子監是何居心?況你都二十有五了,再學下去不成個老生,趕緊回家當你的大夫去才是正經。”

薛懷義被搶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我忙喝止了柳兒。薛懷義的提議倒真讓我動心,我原就不願做官,去做個教書的先生也不錯,更何況國子監還是全國藏書最豐富的地方。我沒有立即回應薛懷義,隻說會要考慮幾日,等殿試結果出來再說。

殿試那日,風和日暖,我又起了個大早,領了一包宮餅,跟著眾貢生在皇宮的文華殿丹樨下排隊等候,而文武百官則分立兩旁。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日頭已經升到三杆,曬的我都有些昏沉時,突然管旋絲竹響起,皇帝升殿了。

片刻後,大學士從殿內黃案上捧出試題,授予禮部官員,再由禮部官員放到殿外的黃案上。文武百官及我們這些考生參讚禮拜後,禮部官員才開始散發題紙。

我等貢生逐個從禮部官員的手中跪接題紙,再回各自的座位答題。

殿試隻考策論,淩晨入場,日落交卷。殿試的題紙也極為考究,用宣紙裱成,每頁長四十公分,寬十二公分,有紅線直格,每行規定寫二十四字,要求每個字都要書寫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