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如若這樣就沒有理由活下去,那沈夫人這個殺父棄子的女人,豈不是早該被千刀萬剮浸了豬籠?”呂明月的話,顯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那個女人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的裂痕。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像是被淬毒的銀針刺入了心髒,這些話頃刻間讓明月的心開始腐蝕。
米雅淡淡的笑了,直言道:“當初,若不是為了留住沈丞昱在身邊,沈夫人怎麼會流產?而若不是想要依附於裴默青得到他的信任,沈夫人又何須一點小事就遣了自己的丈夫上那永安?想必今時今日也是一樣,不將這些罪責都怪在我這個局外人的身上,沈夫人的心又何以得到解脫?沈夫人,也許我被人蒙騙固然可歎,然而至少有些人還是為了能夠讓我活得更加自在,才肯千辛萬苦放下身段苦苦欺我。可沈夫人你呢?如此的自欺欺人的本事,當然是舉世無雙的厲害,隻可惜你選錯了人。僅憑你說的這些就想讓我失控,你可就真的太小看我了。說到底真不知道是誰可悲可憐。”
這話就像是吃人的藤蔓蔓延在明月的周身,她使勁的定了定心神才能夠讓自己的心保持鎮定。如果這樣還不能夠打倒她,明月的心中想到了另一件事,雖然這件事還是秘密。但是在這世間還有什麼比明知道自己的摯愛要去赴死,而不能夠施以救援之手更折磨人心的呢?
她知道,時機不成熟,她不能這樣做,她還知道,武田若是聞聽此事必然會對她還以顏色,可是要看這個女人的笑話,要得到最深刻的痛快,唯有如此了。
明月低著頭思忖了半晌,終於揚起臉,漂亮細長的丹鳳眼折射出惡毒的光,嫵媚的眼睛更顯柔麗:“欺騙是為了保護你是麼?”明月對著米雅露出詭異的笑,如同劇毒的花搖在風中擺著柔軟的腰肢,語氣是極端魅惑的蠱:“那麼武田先生一定是最愛你的人。否則,怎麼會瞞著你計劃那樣的事情,而不讓你知道呢?”她說到這裏,居然抬起手,彎起了長長的指甲,細細的看著,像是在說著最尋常的家事:“你這麼聰明,看到武田帶著我來一定會覺得奇怪對不對?是我威脅他讓他帶我來的,因為她怕我不惜一切的報複你。不過除了你,他再沒有別的弱點了。他這樣執著這樣害怕失去你,你說他會怎麼對付你愛的那個人呢?哦,對了,我忘記了你的少帥還有軍隊。”明月頓住又是一笑:“不過溫文儒雅的武田先生,恐怕也不止是個古董商人那麼簡單,不然他的家裏,怎麼會有士兵出現呢你說是不是?”
米雅柳葉眉雙挑,倒是顯出了半分的意外。
她當然懷疑過武田的身份,隻是……
不容許她有任何插口的機會,明月有些神經質的笑著說:“不過你也知道,歐陽烈一死,歐陽伊耀在戰場上表現平平,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會有多難擺平。我想北地軍隊的渙散,隻需一些小小的助力便能夠完成。畢竟人總是有缺點,有的人喜歡金錢,有的人喜歡權力,有的人喜歡美人……而我,我喜歡什麼呢?我喜歡看歐陽伊耀去死,看著你後半生都痛不欲生……”
武田、呂明月、歐陽……
這三個人在米雅的腦海中立刻有了聯係,原來他們想要合謀扳倒帥府的勢力,靠什麼?
“就憑你們?”她立刻開口試探。
“憑我們也許不行,但是有了新軍,一切都不在話下了!”呂明月不知深淺最後還是將甄榮安說了出來。
天!米雅片刻的怔忡,如果讓他們得逞……她不敢想象後果……
她的腦子轉的飛快,盯著呂明月的眼睛,做出最蔑視的表情:“你以為這樣你就會痛快嗎?你知不知道沈丞昱在永安遇見我的時候,都跟我說了些什麼?他愛我,他愛上我了,他後悔留在你身邊……”
此刻月淺燈深,呂明月看著米雅,臉上開始出現了最淒厲的表情,原本淡薄的妝容竟如同幹涸的了河床,開始逐漸的龜裂,露出最原始的痛意。她不自知,自己正從喉嚨中發出憤怒的吼叫,一如林間的困獸,猙獰著臉龐對著那困住她的獵人撲過去。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要跟你拚了。”她彎身匆忙從水晶絲襪裏摸出那把藏匿的刀,鋼製的刀鋒,在燈下劃出一道閃電般明亮的弧線,照著米雅的腹部精準的刺了下去……
“你幹什麼?!”武田仲推門便看到這種情形,立刻跨步上前阻止,可惜已經晚了。米雅的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鮮血從她的腹部汩汩的流出,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受,最開始是感覺不到痛的,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