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噢,我寫明的數字。。。。。。”話還沒有說完,他接口說:
“有數了,特意跑來說幹什麼?”
“不是的,我是大夜班齒坯沒領出,他們來叫我。”她眼睛的餘光弊見朱小雨穿著汗衫起勁的幹著話,還大聲地笑著,她站在外邊,毛毛雨淋著她,她穿著無袖的裙子,感到有點冷,用手抱緊自己的肩,本想著談天,可轉麵一想,還是上去,便跑上去了。睡下後,頭暈得厲害,許久才睡著。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一個勁地說著昨夜的事,半夜讓人給叫醒。女孩是不是太無聊,浪費唾液和精力,就是傻的很,唉,為自己所喜歡的人祝福,永遠是件快樂的事,不接觸,忘了吧,忘了會更好些。中午去食堂買菜,去得時候已有許多人了,而前麵的幾個都是男孩,便也不打算插隊,卻發現朱小雨排在女孩子下麵,便沒說話便插隊了。他和前麵的女孩聊得挺投機的。她的心中有點失落,但她麵上還是很高興。睡夢中不再牽腸掛肚了,因為她明白朋友可遇而不可求。
這天褚文軍請看電影,木子李本不想去看電影,看褚文軍登時不高興,於是便一起去了,當然去的人很多,有應小水,戴誌柳,楊易平,戴誌力,薑國,沈東,褚文軍和木子李。看褚文軍那麼起忙頭,花了錢,真替他感到好笑。起先楊易平找薑國,而後又是薑國找楊易平,大家騎車去城裏,碰見了朱建科和周彩萍,朱岸虎和邊楓建他們,看朱建科頭上的摩絲打得硬硬,是為周彩萍而打扮的,他正直善良負責任,真高興他們能交朋友的。在電影院門口,木子李高談闊論,旁若無人,用半土半洋的話和別人打交道,惹得同伴哈哈大笑,後來牽著戴誌柳的手進場了,問:
“應小水呢?”戴誌枊頗自豪地說:
“在後麵。”心中暗自替他們高興。她故作怪叫說:
“應小水,牽手的是你呀,現在該還給你了。”應小水在笑,楊易平的聲音挺溫柔地從身後傳來:
“放開她的手好了。”木子李發現女孩子都變得溫柔,不象她那樣口惹懸河,她們含蓄深沉,而她還象個小女孩一樣。在回廠的途中,木子李說:
“褚文軍,你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心好負責任,我挺願幫你的忙,會有一天,一個女孩會完全擁有你的。”他沒有說什麼,沉默了一會說:
“我比以前成熟多了,有時有太多太多的煩惱,煩死了。”
“人不能沒有煩惱的,別悶在心裏,多出去走走。”而後一路上無話,到了廠門口,陳碧石打了招呼,木子李總是喜歡表現自己,高聲大叫,真傻的。白天上班的時候,和褚文軍一起拉車,對於他總是提不起興趣,說話也是懶洋洋的,他隻知道埋頭苦幹,不會動什麼腦筋。相比之下,應小水就是比他聰明多了,不過,人無完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況且她也不追求十全十美的人。夜深了,躺在床上,有時想起影子來還讓她痙攣。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朱小雨是她要找的人嗎?不,她不自卑,但她少點自信,會讓他笑話的。他為什麼不過來,現在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想見他。她在下麵看書到很遲,主要是想見他。為什麼,天真會變味,他哪點吸引著她,他很聰明,她就是傻了,默默地祝福,他不會主動表現的。
為什麼會產生那麼容易後悔的心情,早上把昨天看電影的事告訴師傅,她顯得很是冷淡的,後來師傅對應小水說:
“昨天你們看電影都是一對對的。”木子李聽了覺得很是刺耳,是的,嘴巴就是刻薄。是呀,為什麼許多事要把它說出來呢,知不知道禍從口出。其實那次去五泄,她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好,二舅果然說和上了年紀的人有什麼可以去遊的。是啊,和上了年紀的人不能隨心所欲地遊,怕別人吃不消,還是一個人獨自去遊玩好了。有許多事有許多話隻能自己知道,多說反而不好。有許多事隻要自己品嚐就夠了,又何必去說呢。朱小雨有什麼好,長得道是中看的,可他有什麼特別愛好呢,沒有,除了看電影,這點錢,她還舍不得花。談起了攝影,就是眉飛色舞的,樣樣都有愛好,會一事無成。女孩,不要把一切都想得那麼美好天真。過去的她有點幼稚,那麼現在的她要不斷改正幼稚的毛病了。一個女孩口若懸河,不分場合的亂說,會給人一種浮誇,虛偽的影響,有許多時候,她是不想說話,可嘴巴會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愛出風頭。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孤單單的,可有時又很是任性。是不是她是一個濫交的女孩,不,其實,對於一個男孩沒有太多的好感,還是少接觸為好。普通的禮節,能避免的,還是避掉為好。免得流言飛語,不必把精力放在這個方麵,可有時又想,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好了,至少讓自己別去後悔。
搞衛生了,洗紗窗,有人幫忙,卻給上錯了窗戶,待到發現時,已紀硬敲進去了。隻好求助於朱岸虎,把那個敲進去的門窗給弄出來,男孩子就是挺聰明的,花樣也是多,很快就好了。不過她也犯了一個錯誤,待到事情發生後,才會去思考,那麼,是太晚了,但對於以後會有一個教訓。有時和別人去看電影,回來時,竟然會想到假如換了一個會多麼高興,可換了一個人在哪兒呀。
晚上10點,熱處理朱小雨上班了,她真想從宿舍跑下去,和他談電影的內容,可又沒有這個膽子,怕別人會說閑話的,別人會說她深更半夜還去和別人談天。結果在窗戶看了許多次,那個地方剛好可以看到熱處理的情況。聽見那個行車的聲音,心中覺得真好笑。後來下去洗衣服,就是心中有牽掛。上來時忍不住又去窗戶那兒看,看看那個身影,才有點明白書上所講的癡癡的等待是怎麼一回事。
她實在是有傻乎乎的味道。去泡清洗劑時,和何國念、周江月聊天,還很是得意忘形的樣子,大談什麼電影有沒有去看過,《新英雄本色》值得一看,藝術水平很是不錯的,還帶一點誇張的手法。周江月說:
“那你今天去學習嗎?”
“嗯,要學習的。”說真的,和他們談得這麼起勁,實在是因為想聽到那個名字,她還滿口的粗話,髒話,放屁放屁就是連著說的。惹得他們也是開心的很。晚上又和阮燕說了許多廢話,笑得很是無聊。到了十點鍾,從窗戶往下看,剛好開燈,有個人影閃了一下,她挺生氣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很快便回自己宿舍睡覺了。
早上起來沒有吃早飯,人很是吃力的,有點暈乎乎的。單國雲來領齒輪,一大早就對她說:
“你這個小姑娘脾氣不好,假如我是你男朋友,早已跑了。”又說:
“忠言難聽呀。”是的,她接受,是她脾氣不好,他說的是昨天去倉庫,那麼怒氣衝衝的,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自己數錯了數字,卻去責怪別人,幸虧那個倉管員蔡小和很是和氣,隻聽得趙海平鼻孔出氣,她有點臉紅,口氣也低了下去,唉,她好粗心。而當時周國雲也在的。還有一件更可笑的事,去應小水那兒,她在查字典,查那個雨字,應小水一語道破,她強自冷靜,嘻嘻哈哈和他們吵鬧,她就是感覺自己好自私,為什麼要裝作不在乎,事實上她在乎了,很在乎。真的,她在乎所有的一切,而外表裝作很天真,為什麼會這樣,她就是一個假人。
早已說過別亂說話,可總是要說,傳著一個話,說什麼舅舅要給外甥買五支香,五支燭,五種水果,五種糕點。而後師傅也在說這個話,她自作聰明也去和師傅的弟去說了,他也在廠子裏上班。後來和師傅閑聊起這個事,好象覺得師傅不高興的。以後別去多嘴了,關她什麼事。還有一個她就是脾氣太急了,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她的脾氣總是不能控製,想要發作的時候,不考慮什麼,馬上就會出怨氣。領齒坯的時候,說話太多,搞得別人昏頭轉向,而且還領了好長時間,十五鍾過去了,陳碧石口吃著說;
“木子李,以後領齒坯要快些。“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
“那你說怎麼辦?大夜班的齒坯又要數,齒輪又要數,又沒有□□術,還有你們中班的下班了,還來領齒坯的。”事實就是如此,陳碧石沒有說什麼,她知道自己話太多,理是這個理,但也用不著說太多的話,可她就是要說出來的。女孩,就是太衝動,冷靜一點行不行,太會發脾氣了,真的,動不動就發脾氣的人,讓人聞聲而逃。傻女孩,這樣是不行的,太變質了。她還覺得自己還有更可笑的,特別愛跑熱處理,因為朱小雨在那兒,她還和阮師傅蔡師傅他們談得火熱,講什麼名著,講什麼文學,阮師傅還問起:
“席慕容的散文有沒有看過。”木子李當然看過,蔡師傅問她:
“四大才子是哪幾個?”當然難不住她。還在四大美女,很簡單,又說著《西遊記》,《封神榜》,什麼天幹地支,她呀就是買弄一下。當然對於天幹地支她倒是一點也不知道,蔡師傅很是內行,多問幾個,老師傅們就是特別開心的講解著,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一連跑了好幾次熱處理,試著打聽,僅僅因為今天齒輪沒有領出,便問有沒有前半夜和後半夜的。其實她在拐彎抹角的關心著別人,又拉過去砂輪軸,又問起誰淬火,他們說是朱小雨,她故意胡扯著說會不會弄錯。又說起朱小雨有頭腦的。阮師傅說:
“朱小雨很聰明的。”她就是傻透了,總是廢話連篇的。
晚上看了幾頁書,便不想去機房了。楊易平和她的朋友去逛街了,木子李一個人覺得怪無聊的,便去睡了。睡下後,滿腦子總是朱小雨的名字,是不是她注定是默默無聞的,是不是要違背許下的諾言,她不認為她的朋友在廠子裏,可在不知不覺中,有人竟然占據了她的心裏,她很是惱恨,揮之不去,呼之不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說過話,讓她不再胡言亂語,可他的影子占據她的腦海。她竭力讓自己找一個堂皇的借口去接近,可口子裏又說討厭,人真得是很奇怪的動物。老想著要不要下去,還是沒有下去的。她怕他會去追求另外的女孩,又希望他有一個女朋友,她要的男孩必須有不折不扣的精神,他貧困,她自願跟隨,他富有,想要離開,她也不會阻攔,畢竟是自己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