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沈一緣在心裏驚歎這所世界排名第九的大學果然名不虛傳,那種浸染了幾世紀滄桑的曆史感無處不在,校園內到處是尖頂的白色建築,牆壁上有著綠色的爬山虎,一直向上蔓延到屋頂,或許在裏麵還住著一位等待救贖的公主,她會在窗戶邊放下長長的頭發,等待著王子的到來???“子年,子年”耳中忽然傳來滿含深情的呼喚聲,沈一緣循聲望去,不由得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嘴裏還在嘟囔:原來真的會有公主啊??????
樓上窗戶旁的那位不停向下招手的迷人意大利女孩顯然就是剛剛聲音的主人了,隔得太遠,看不清麵容,不過那頭海藻般濃密的金發倒是挺像公主的,而且剛剛那聲音又甜又勾人,想來長得也是千嬌百媚。唔,鑒定完畢。
至於這王子嘛,沈一緣抬眼望向前方,穆子年正朝著樓上拋飛吻呢,嘴邊勾著一抹笑,眼角微挑,一副風流倜儻的勾魂模樣。
沈一緣有霎那間的失神,隨即在心裏暗罵:這隻亂發情的花蝴蝶,最好叫那公主放下長長的頭發纏死你。想了想那情景又不禁覺得好笑,於是完全沉迷在了自己無止境虐待某人的想象裏。
其實剛剛沈一緣一抬起頭,穆子年就注意到了,眼角瞟到她一瞬間的失神,穆子年不禁為自己的魅力得意,正打算開口調侃她幾句時,卻發現這姑娘已經神遊去了,就見她那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嘴抿的緊緊的,時不時的微翹,一看就知道在打啥壞主意。
但是,這個時候的沈一緣,就像脫掉了一層保護殼,露出了她的本來麵目,那樣壞壞的小模樣,那雙賊賊的閃著光的眼睛,還帶著點小嬌氣,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全身都籠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有種沁入骨髓的妖氣,仿佛你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勾去了魂。
穆子年覺得自己今天很不對勁,想他程大公子,那不算禦人無數吧,至少也是萬花叢中過來的,怎麼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就被眼前這個連女人都算不上的小姑娘連續撩起了兩次火呢?穆子年不敢再盯著沈一緣看了,他向來不喜歡不受控製的感覺,而沈一緣,太容易讓人為之迷惑。穆子年心裏很清楚,他沒有被任何事物迷惑的資格,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小丫頭,想啥壞主意呢?”這時候在沈一緣的想象裏,那個以穆某人為原型的可憐王子已經被折磨得麵色發青,口吐白沫,她心裏覺得特別暢快。
所以當穆子年那懶洋洋的調侃聲響起時,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穆子年那個花蝴蝶就快死了”。穆子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腦自動消化整理出兩條信息:第一,他成了一隻花蝴蝶。第二,這隻蝴蝶快死了。他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和那個明顯不在狀態的女人搭話。
作為整個事件的導演和策劃者,沈一緣顯得有點委屈。
她恨恨的想,就差一點點,那個王子就死掉了,就怪那隻臭蝴蝶。於是,穆子年接收到了兩束怨念極強的目光,像是在埋怨自己打斷了她的想象,讓那個以醜化他為主題,弄死他為目的的遐想沒有得到預想的結局?穆子年自覺忽略了這個信息,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在脫線這件事上,他和她永遠沒有可比性。
於是,兩人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和諧,沈一緣繼續發射怨念,穆子年則雙手插兜,目光遊離,擺明了不和她正麵交鋒。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就差一個導火線的引燃。
“子年,怎麼這麼久都不上去”?嬌滴滴的嗔怒打斷了兩人的沉默對峙,原來是剛剛那位公主遲遲等不到王子,心急的跑了下來。沈一緣仔細打量這位意大利美女,過於直接的眼神從頭發一直掃至腳底,注意到那雙玉手正似無骨般攀附在穆子年身上,沈一緣在心裏呐喊:赤果果的奸情啊!!!
穆子年有些頭疼的扯開身上那雙手,身邊的意大利美女不樂意了,指著還在無限YY他倆奸情的沈一緣,滿含醋意的問道:她是誰?沈一緣反應過來正準備自我介紹時,穆子年搶先答道:米拉,這就是我的中國小公主。她來了。
話音剛落,那位叫米拉的意大利美女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死死地瞪著沈一緣,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沈一緣從剛剛的刺激中緩過來正準備開口解釋時,麵前的美女已經哭著跑遠了。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悠閑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沈一緣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多情又薄情的男人,眼裏的神色變了又變,涼涼的開口道:“穆老師,請你自重。”
穆子年靜靜的看著眼前明顯恢複到清冷狀態的沈一緣,眼色複雜幽深。心想,他的小公主,好像生氣了呢。沒有回話,他跨步向前走去,打了個手勢,示意沈一緣跟上。兩人各懷心思,又是一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