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昌府官驛大院裏,一張圓桌子擺在樹蔭底下。
桌上擺放了一盆野豬肉,一盆野鹿肉。
段天明笑嗬嗬的拎著一個酒壇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跑遍了整個鞏昌城,差點跑斷了我的腿,終於是買到了一壇子燒酒。”
說著,毫不客氣的將酒壇子往桌子上一放,拉開椅子,坐在了肖塵的身旁。
剛才,肖塵回來的時候給段天明介紹過了,張老和王掌櫃是自己的親人。
雖然並沒有說是什麼樣的親人,但他能這麼說,那就一定是至關重要的親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但這些都不重要,肖塵的親人,就是自己的親人,和親人在一起,哪裏還需要那麼多的客氣。
肖塵站了起來,拎起酒壇子滿滿的倒了兩碗。
一碗推向張老,一碗自己端起。
“師父,今個咱們能夠團聚,徒兒心中萬分喜悅,這一碗就先幹為敬。”說著,仰頭一口幹了個底朝天。
張老嗬嗬一笑,也站了起來端起酒碗:“今個是個大喜的日子,我也很開心。”
旁邊坐著的段天明,卻是心中異常吃驚。
肖塵不是說,這兩人是自己的親人麼,怎麼又變成師父?
記得他以前曾經和自己說過,劫持太子,包括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廖向河的一係列案子背後最大的“主犯”,就是自己曾經的師父“老家夥”。
那此人,是不是就是那名被肖塵曾經稱之為“老家夥”的師父?
還是說,他不隻有一名師父?
輕輕的拉了拉肖塵的衣襟,段天明小聲問道:“這個師父,是不是那個師父?”
“哪個師父?”明白段天明的意思,肖塵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那個。”
“就哪個啊?”
段天明一陣尷尬。
這貨,是不是故意為難自己。
“就是那個麼。你知道我問的什麼。”段天明狠狠的白了肖塵一眼。
“對,沒錯,就是他。”看著段天明,肖塵認真的點了點頭。
“啊?”段天明半張著嘴巴,看看肖塵,又看看張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在段天明的眼裏,肖塵是東廠乃至京城數一數二的高手,可還不是他師父的對手。
兩個曾經是師徒的高手,在京城裏打得不可開交,又是陰謀又是動武的,如今又好像冰釋前嫌了一樣,坐在一起喝酒吃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任段天明想破了腦袋,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段役長,你我共事多年,關係更是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今個,我也就不拿你當外人,我要告訴你,我的身世。”肖塵一臉認真的盯著對方。
“你的身世?和你師父也有關係?”
“嗯,有著極大的關係。”肖塵點點頭,大概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如果說剛才段天明是有點吃驚的話,聽了肖塵的身世之後,整個人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整個朝廷唯一的,位高權重的紫衣校尉,居然是逆臣藍玉的兒子?這不是開玩笑吧?
“肖塵,你說的可是真的?”沉默了半天,段天明一臉嚴肅的看著肖塵。
“嗯。”肖塵微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是說話不太靠譜,可身世這種事,我不開玩笑。你我兄弟一場,我不想欺騙你。你若是認為我這個人還行,大家可以共事,我們以後繼續呆在東廠,為朝廷效力。你若是覺著我的身世太過於敏感,今天這頓飯之後,我便離開東廠。你可以趕回京城,和皇上彙報我的身世,讓整個天下開始針對與我。你放心,就算你選擇後者,我也不會怪罪與你。”
“你希望我怎麼做?”抬起頭,段天明直視著肖塵的眼睛。
肖塵苦笑了一下:“說實話,你怎麼做我都不願意。幫我隱瞞著,一旦我的身世大白於天下,你便會跟著一起遭殃。你回去報告皇上,從此東廠再也不是我的容身之所,作為兄弟,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