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酒樓,掌櫃王重振靜靜的坐在櫃台裏,雙眼盯著那通往二樓的樓梯,呆呆的發愣。
他實在想不明白,林尚禮,肖塵,還有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三人湊在二樓的包間裏,到底能夠討論一些什麼事情。
正想著,二樓的包間門“吱呀”一身,一道人影閃了出來。
“這麼快,就談論結束了?”王重振一愣,不禁抬頭看去。
“怎麼回事?這徐指揮使的情緒看著不高啊?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像很是落魄。他們沒有談攏?”
站起身子,王重振急忙迎了上去。
站在樓梯口,一臉恭敬的看向徐徐而下的徐開英:“指揮使大人,有什麼要的您盡管吩咐,不用親自下來。”
擺擺手,也不言語,徐開英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大人,您?”王重振一臉納悶,想要問出的話,卻是始終沒敢出口。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拉開大門,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二樓,包間裏。
肖塵哈哈大笑,掏出懷裏的銀票,一張一張的清點起來。
“一共多少?真是十萬兩麼?”旁邊的林尚禮也湊過了身子,饒有興趣的盯著銀票。
右手大拇指湊到嘴邊,用舌頭往上麵舔了一點唾沫,肖塵將最後幾張銀票清點完畢,一臉興奮的將銀票放在了林尚禮麵前的桌子上。
“不多不少,整整十萬兩。”
“這徐開英,到錦衣衛才幾個月,就折騰了這麼多的銀子?”林尚禮很是意外的問道。
十萬兩,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一名錦衣衛指揮使,摟錢的速度這麼恐怖?
要是按照這個速度,朝廷的開支,以後依靠錦衣衛,基本上都能解決一大半的問題了,還依靠什麼賦稅。
肖塵嘿嘿一笑,右手敲了敲那厚厚的一摞銀票:“錦衣衛在京城管轄範圍大,他們轄區大都是繁華的街道。而這些街道上,商鋪林立,這才是他們銀子的來源。”
“商鋪,都是錦衣衛開的?”
常年居住皇宮,靠著揣摩皇上心思混到如今大內太監第一人的位置上,林尚禮的心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可是,市井之間的這些門道,他還真的不是很懂。
“這商鋪,怎會都是錦衣衛開的?”肖塵嘿嘿一笑,揉了揉鼻子,“不過,不管是誰開的,隔一段日子,錦衣衛便會用各種借口上門為難。為了息事寧人,商戶們隻有將白花花的銀子,塞進他們懷裏。一來二去,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街上的商鋪,若是想長久,錦衣衛的‘保護費’,那是非交不可的了。”
“這,這不就是敲詐勒索麼?”林尚禮一指桌上的銀票,“這些銀票,我們不能收。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東廠用著心裏不踏實。”
“廠公大人多慮了。”肖塵急忙解釋,“這些商戶,都是那些有錢有勢的大商戶。他們為了排擠對方,便主動給錦衣衛上繳保護費。一個是圖自己安寧,再一個就是想尋求錦衣衛的力量,打壓異己。真正那些做小本生意養家糊口的百姓,錦衣衛還看不上那些銀子呢。為了一兩二兩的紋銀,落下個欺負百姓的名聲,太不劃算。錦衣衛‘清高’著呢。”
“如此說來,這些銀子可以拿?”
“絕對可以拿!”肖塵猥瑣的眨了眨眼睛,“日後,若是將錦衣衛控製,這種銀子便是我們的‘日常’收入了。”
聽肖塵說到了這裏,林尚禮手掌在桌子上輕拍一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噓。”
“廠公大人是歎息那徐開英,腦子不好使?”
“是啊。一件事情,非要給他解釋的明明白白,他才懂。這種人,溝通起來太累了。要不,重新物色一個人選,來出任錦衣衛指揮使?”
“屬下認為,此舉不妥。”肖塵搖搖頭。
“為何?”
“先不說這個節骨眼上,物色的人選在皇上那一關不好過,就算是過了皇上那一關,他單槍匹馬的,想要在錦衣衛中豎起威信,將錦衣衛徹底掌握,又需要多久的時間?這段日子,會不會出現什麼我們不可預料的變故,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