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勤沒有理會,手中的鞭子揚起,又落下。
這一鞭子,剛好抽到了馬運山身上的一處傷口,鞭子上那殘留的辣椒麵,被鞭子的力道,硬生生的擠壓進了傷口之中。
頓時,那剛剛還停留在身體表麵的刺痛,一下子穿透肌肉,徹底的刺進了骨頭。
“啊。。。”馬運山終於是忍不住,慘叫了出來。
雙手緊緊的抓著繩索,用力的抖動著。
這種刺痛,讓馬運山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一種難以言辭的痛,針刺一樣,連骨頭都痛。火燒一樣,渾身肌肉裏裏外外,都被架在炭火上一般炙烤。
馬運山臉色蒼白,額頭黃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而下。抓著繩索的雙手,指甲狠狠的摳著緊繃的繩索。
幾個指頭因為用力太猛,指甲蓋子都被摳掉,沒有指甲的指頭,血肉中隱隱能看見白骨。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抵消馬運山那來自身體的刺痛,渾然不覺的用那沒有了指甲蓋的指頭,繼續奮力的摳著繩索。
粗糙的繩索,沒幾下就將指頭上的嫩肉磨碎,開始摩擦那指尖徹底露出的白骨。
這一刻,馬運山隻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了肌肉,隻剩下了一副骨架。而這副骨架,也因為那種無法忍受的刺痛,一點點的在消失。
可是,骨架在消失,刺痛卻沒有任何的減少,沿著脊椎骨,快速的向上竄動。
脊椎,頸椎,大腦。。。一路向上。
“嗡”的一聲,馬運山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徹底碾碎了一般,連念頭都無法存活,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對麵,杜少勤剛剛揚起的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從馬運山的身體旁邊落下,“啪”的一聲,抽在了地麵上。
“啥玩意,裝的挺硬氣,一個辣椒麵就暈過去了?”抖了抖手中的鞭子,杜少勤咂巴了幾下嘴,一道口水吐在了馬運山的身上。
連續幾天沒日沒夜的忙碌,段天明是真的太困了。若是不是用燒酒刺激,此刻恐怕已經躺在刑部大牢的地板上睡著了。
原本想著,今個在東廠好好的睡一覺,結果肖塵回去,讓自己和杜少勤一道來“照顧”馬運山。
對於肖塵的安排,就是天塌下來段天明也會執行。
可是,一走進牢房,那種無法抗拒的困意又襲上了心頭。
多虧他早有提防,隨身帶了一壺燒酒。
便讓杜少勤今個忙活,自己靠著牆壁,勉強依靠著手裏的燒酒,保持清醒不讓自己睡過去。
模模糊糊的聽見杜少勤的話,段天明努力的抬起頭,朝著馬運山看去。
看見吊在床架子上的馬運山,腦袋歪向一邊,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段天明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許多。
右手在地上一推,整個人彈射般的站了起來,雙腿移動,眨眼間就到了馬運山的跟前。
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對方的鼻子下麵。
感覺對方還在呼吸,段天明收回手掌,在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拍了拍,看著旁邊咧著嘴嘿嘿笑的杜少勤:“嚇我一大跳,我以為你將他給整死了。”
“這馬運山真是個廢物,辣椒麵剛上去,就暈死了。”杜少勤很是鄙夷的道。
“他就是嘴硬,這辣椒燒肉的味道,吃不慣。”段天明哈哈大笑著,身體往前一湊,仔細瞧著馬運山身上的傷口。
傷口上,凡是有辣椒麵的地方,都如同油煎一樣,緩緩的冒著小氣泡,還隱隱的發出一陣陣“滋滋”的聲音。
隨著那“滋滋”聲,傷口的碎肉,竟然真的在一點點的收縮。
“你這辣椒麵,怕是真的能將他的肉給燒熟。”打了個哈欠,段天明捂著嘴巴。
“他不是要做個硬氣的漢子麼,我去打水,把他澆醒來,讓他繼續享受。”杜少勤壞壞的一笑,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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