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思量半天,也不知道朱高煦為何為一直站立在這棵不起眼的桃樹底下良久。
雖然這滿樹的花骨朵,配上暖暖的春風,放在那些喜歡賦詩作詞的文人墨客眼裏,一定會因為這良辰美景吟詩一首。
但很顯然,父王並不是那種傷春惜秋的角色,不會因此而靜立於此。
若說是舞刀弄槍,此處乃是花園,並沒有練功場所,也不會對父王有什麼太深的記憶。他朕的猜不透,今日的父王,到底心中想的什麼。
“孩兒愚昧,並不知道父王為何在此靜立。”臉上帶著一抹慚愧,朱瞻壑輕聲咳嗽了幾下,緩緩的說道。
聽見朱瞻壑的咳嗽聲,朱高煦並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轉過身來,一臉擔憂的看向自己最愛的兒子。
“你這咳嗽十幾年了從未斷過,京城太醫配的方子,你堅持著服用沒有?”朱高煦一臉的慈祥,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生人勿近的暴躁模樣。WwWx520xs.com
“謝父王關心,孩兒一直按照太醫的方子,熬藥服用著。”身子微弓,朱瞻壑雙拳抱起,恭敬的小聲應道。
在此之前,父王雖然也曾關心自己的身體,可除了在京城安排太醫給自己看過幾次之後,便一直是不聞不問。
而今天,聽見自己的咳嗽聲,便這樣的關心自己,朱瞻壑心中不由得一片溫暖。
“都說帝王之家無親情,可父王不是帝王,卻和帝王一般無情,這麼多年,父王有愧與你啊。”伸出左手,朱高煦輕輕在兒子肩膀拍了兩下。
朱瞻壑記得很清楚,小時候,自己還圍繞在父王身邊的時候,父王最喜歡的動作,就是用右手摸自己的腦袋。
而且,無論是練功使用兵器,還是吃飯使用筷子,父王也都是右手操作。
而今天,父王那表達愛意的動作,卻不得不交給了笨拙的左手。
看著朱高煦那背在身後,沒有了右手的胳膊,朱瞻壑心中一陣難過。更為激烈的,則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憤怒。
“父王,或許那老者說的對,我們不能因為一次劫難,就一蹶不振。那紫衣校尉砍了您的右手,孩兒發誓,一定要用他九族的性命來償還。”或許因為太過於激動,朱瞻壑忍不住的又大聲咳嗽了幾下。
“嗬嗬,”朱高煦笑了起來,“他砍掉的,隻是父王的右手,父王的左手還在。況且,作為漢王世子的你,更是四肢健全。東廠,是父王的頭號敵人,便也是你的頭號敵人。世人或許認為,在這件事上,父王敗給了紫衣校尉,敗給了東廠。但是,世人忘記了,父王姓朱,你也姓朱。”
說到此處,朱高煦那曾經充滿怒火的雙眼,變得無比深邃。
“可是,皇爺爺他。。。”後麵的話,朱瞻壑沒敢說出口。
看著欲言又止的朱瞻壑,朱高煦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說,皇上對此也是不聞不問,並沒有問責東廠,問責紫衣校尉?”
“嗯。”朱瞻壑一臉委屈的點點頭。
“你可知道,皇上為何這樣做?”朱高煦依舊臉上帶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