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你家沒?”肖塵並沒有回答,直接問道。
既然有了案犯的下落,以最快的速度抓捕,才是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在,在。剛喝完酒躺下了,我這準備再去街上給他買點酒去。大人,你們是專門為他而來?”
“他是罪犯。”肖塵冷冷的道,“這酒不用買了。隨我去抓人。”
“這,這。”老李麵露尷尬,“他,怎麼就成罪犯了。。。”
“你想包庇?”身後的段天明,直接欺身而來。
“不敢,不敢。小人哪裏敢包庇罪犯。”老李哭喪著臉,“若他真是朝廷要犯,我這就帶你們去。”
說著,將酒壺往腰間一別,轉身就走。
老李的家,沒有院牆,直接前後兩晉堂屋。
一指後麵的那間堂屋,老李道:“前麵是我和老娘住的,後麵的空房子,藍千戶,不,我那親戚正在裏麵睡覺。”
這堂屋,很是低矮,但也有著一丈多高。
全部是土牆,屋頂的瓦片,看起來也是格外的陳舊。
肖塵一揮手,五名校尉已經躍身上房,幾個起伏,落在了堂屋的後門處。
“我們進去。”肖塵一聲招呼,跟著老李,推開了大門。
身後的段天明從腰間抽出了配刀,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崽娃子,是你麼?”一道聲音,從堂屋的角落傳來。
順著聲音,肖塵抬頭看去。
在進門的右前方牆角,是一個土坯盤成的火炕,破爛的蘆席上麵,坐著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
一床破爛不堪的老舊棉被,蓋在腿上。身上的棉衣,卻是帶著還沒有被壓過的皺褶。
很顯然,這是今年過年的新衣服。
“娘,是我。”應了一聲,老李走了過去。
將腰間的酒壺拿下,放在炕邊。整個身子,伏在炕上,努力的伸手,將遺落在老人身後的半截紅薯,撿了起來。
在袖口蹭了幾下,又放在嘴邊吹了吹。
伸手,抓住了老人在空中摸索的雙手,將紅薯輕輕放了進去。
“是不是又不小心,將紅薯弄掉了?還溫熱著呢,吃吧。”溫柔的聲音,像是哄著一個孩子。
“唉,天底下哪有我崽娃子這麼孝順的人,都是娘害了你。”老人雙手攥著紅薯,卻是沒有吃。無光的雙眼中,流下了一串淚珠。
“娘,你怎麼又說這話。”老李幹脆爬上了土炕,拿起老人身邊一個洗的幹幹淨淨的布帕,幫她擦去了淚花。
“要不是有我這個瞎子拖累你,我崽娃子早就娶上媳婦,成家了。”老人哽咽著說道。
“娘,別這麼說,我現在不是在州衙,謀了一份差事麼。等攢上幾年錢,還能娶上媳婦。”將那破爛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老李從炕上,爬了下來。
“嗯,這多虧了我娘家的這房遠親。你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別稀疼銀子,咱就是不吃不喝,也要讓人家吃好。人這一輩子,要知道感恩。”
“娘,我知道了,我進去和藍兄弟,說說話。”說著,老李看著肖塵,對著後麵的堂屋使了個眼色。
肖塵搖了搖頭,卻是緩緩的退出了門外。
老李一愣,跟了出來:“大人?不動手了麼?”
“不是,我隻是不想驚動老人。”肖塵的臉上異常的平靜,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那怎麼辦?隻要動手,我娘肯定能聽見。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聽力特別的好。”老李焦急的說道。
那藍千戶,雖然有恩與自己,但能成為朝廷要犯,一定是犯下了極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