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棋放下茶杯,又開始拿起了書裝模作樣。
“歸根到底,就是你如何用心的問題,你前兩次煮的茶第一次簡直就是敷衍,那茶根本已經完全失去了茶的味道,第二次稍稍用心了一些,但是因為第一次的挫折,讓你感覺到了失敗的痛苦,第二次就變得小心翼翼,所以煮出來的茶分外苦澀。這第三次嘛……”
“第三什麼?”清歌算是基本上認同了沈硯棋的話,雖說有刁難,也算是說得對。
“終於是知道了問題出現在哪裏,帶著平常心煮的茶不再苦澀,但是卻也過於平淡,導致這茶的味道並沒有發揮到最佳,如果下次煮茶,記得帶著興高采烈的心情去煮,這茶的味道才會好喝。”
“還興高采烈……折騰來折騰去的,怎麼個興高采烈法……”清歌聽著沈硯棋的敘述,想著他的形容詞,不禁小聲地嘀咕起來。
沈硯棋假裝沒有聽見清歌的嘀咕,繼續端起師父的架子,教育著她:“不過徒兒你實在是笨啊,為什麼第三次才悟出來點門道,想當年你師父我……不說這個了,現在你還覺得師父我是在刁難你嗎?”
想當年沈硯棋自己也是三次才悟出點名堂的,不過第三次的時候他已經能夠煮出甘甜的清茶了,這點比起清歌來說,自然是高出了一截。
此番也不過是不放過這個可以打擊清歌的機會,實際上像清歌這樣每次都能悟出一點東西來的悟性,已經不算差,或者說可以算是優秀了,要是誇獎了她,她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然他這個臨時師父的權威何在。
“師父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為了教導徒弟,像師父這麼大度的人,怎麼會刁難呢。”清歌低眉順眼,看起來就像是完全服服帖帖的樣子,但是沈硯棋的心裏可是倍兒清楚,清歌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而且還順便罵了他小氣。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記得時辰。”沈硯棋涼涼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將清歌打發走了。
清歌從沈硯棋洞府離開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這麼算下來,今天她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給沈硯棋煮茶,一道茶她就折騰了三遍,雖然後來沈硯棋給她說明白了意思,清歌還是聽明白了沈硯棋的話背後所隱藏的意思。
沈硯棋顯然是不希望自己抱著報仇的目的在歸元宗裏麵呆著,之前他明著提出來,他們吵了一架,並沒有達成一致,現在,他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希望自己能夠平心靜氣,將修煉當做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而不是負擔。
清歌懂了,但是卻還是難以釋懷。
她怎麼能夠不管徐卓因為她而受的苦,她怎麼能不向那些人討要這些債?
她不能不做,所以她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這大概,就是她的心魔。
海棠溪因為在六安峰的陰麵,所以日頭偏西之後,山穀當中就顯得有些昏暗,再到先前遇到陸璐的那個幽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陸璐的身影,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到西峰的鍾山去,找陸璐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