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氧氣,我冷(1 / 2)

因為後背突然受力,鍾魚身體往前傾,摩托車猛打方向從他跟前拐了過去,騎車的人回頭大罵了一句:“靠,找死是嗎?”

我將鍾魚抱緊,他站穩後衝已開過去的摩托車,揚起手裏的公文包,醉醺醺地大聲挑釁:“我找死,你敢撞嗎?”跟著回頭看了眼我,口齒不清地說道:“嘿,你是誰啊,抱著我幹嘛?”

我顧不上跟他扯皮解釋,見前方綠燈正好亮起,趕緊拉著他過馬路。

“氧氣嗎?”鍾魚腳步沉重又緩慢,走到一半時認出了我,抽出了手,踉蹌地退後兩步,說:“你別管我啊,我自己會走的。”

我甚是無奈,鍾魚喝醉不像我那般安靜,有時會耍酒瘋,我很早以前就領教過一次。我生怕他這會就在馬路上耍酒瘋,拖著他將他往對麵帶,邊走邊說:“我知道你會走,過完這個路口你就自己走。快點,一會紅燈了。”

鍾魚被我半拖半拉地拖過馬路,我見非機動車道上自行車電動車也不少,遂幹脆將他拖回到了酒店大堂,扶到沙發邊。

他一挨到沙發就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高挑的身形連占了一排位置,毫無形象可言。渾身散發出來的酒氣令周圍人紛紛皺眉捂鼻,更甚至有人還用問責的眼光看我。

我歎了一口氣,本不想管他的,可這下又不好意思就這麼一走了之,遂蹲下來,拍拍他的臉說:“鍾魚,你訂房間了嗎?訂房間了嗎?”

鍾魚迷離著眼神,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我略微猶豫,從他公文包裏摸出了錢包,跑去總台谘詢。可當我打開錢包,遞出他的身份證時,跟著身份證一同從錢包裏掉出來的一張照片令我發了怔。

那是曾經我們的合影,我們各自噘著嘴唇玩親親,做著所有熱戀期間男女朋友會做的腦殘事,並記錄下了那一刻。同樣的照片我也有,一直保留到我答應嫁給江樹之前,才將它連同其他記錄著我們曾熱戀過的東西都一起丟掉了。如今突然麵對,我除了發怔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

“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總台服務見我愣神提醒道。

我回神過來,順手將那張照片捏在了手心裏,遞出鍾魚的身份證說道:“麻煩幫我看下他有沒有在這訂過房間。”

總台恭敬地接過身份證,片刻回複道:“這位先生預訂過,在1206號房,現在需要開房嗎?”

“嗯。”我指指沙發上的鍾魚,說道:“他喝多了。可以幫個忙把他送回房麼?”

總台朝沙發處看了一眼,拿起對講機開始呼叫同事過來幫忙。

我舒了口氣,又找出自己的身份證遞出去,她順道就把房間開在了一牆之隔的1207。我把鍾魚錢包還回去,替他拎著包,跟在兩名保安的後麵將爛醉的鍾魚送回了房間。

保安誤以為我們是親近的關係,放下人就走了。鍾魚被這一番折騰,剛一仰到床上就探身一翻,在床邊出吐了一大堆發酸發腐的嘔吐物。

濃重的氣味頓時散出,我的胃裏仿佛也跟著翻滾起來,衝到洗手間找出條毛巾把那堆嘔吐物給蓋了上去。

“水……水……”鍾魚喃喃不清地叫道。

我忍住對氣味的不適,擰開房間裏的礦泉水把他扶起靠在床頭,把水遞到他手中。他沒拿穩,或者說壓根就沒拿,倒在了自己的西裝上。

我無語到了極點,奪過礦泉水放在一邊,掀過被子替他擦了幾下,可是他胸前還是濕了一大片。我於是又幫他脫了西裝,小心喂了他幾口水,不住提醒道:“你別咽下去了,先漱漱口。”

他含著一大口水,停了足足了好幾秒,在我真懷疑他會直接咽下去時,他總算不負期望地吐了出來。

我舒了口氣,擰了濕毛巾給他洗了個臉,冰冷的觸感喚回了他暫短的清醒,他仰頭睜著離迷血紅的雙眼一動不動地望著我,似乎沒有情緒,又似乎充滿了情緒。

我心裏頭一陣慌亂,倏地反省起自己的行為,我這是在做什麼?我跟他已沒有了任何瓜葛,我愛的是江樹,我幹嘛還要這麼照顧他?

我像是觸電樣地將毛巾蓋在了他的臉上,擋住他的視線,起身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跟著落荒而逃。

回到隔壁房間,我洗了個熱水澡,散去身上隱約可聞的酸腐味後,慌亂的心思這才安定下來。

出浴室時,江樹給我打來了電話,語氣輕鬆地告訴我他舉過三次牌,但最後沒有拿地。完了問我在幹嘛,聽出我話語裏的鼻音忙緊張地叫我先買點藥吃。

我說:“現在藥可不能隨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