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瀾並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聰明。
當他冷靜下來思考的時候,就連L也不得不為他的敏銳和結論側目。
“你之所以會選擇前男友的身份,是因為人類在失憶後,最容易對有感情牽絆的人產生好感,迅速建立起人際關係。”
這個道理就跟遇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要怎麼聊天最容易打開話題一樣,隻需要表達讚美,或者從情感上進行切入。
“......你圖謀我的東西也很好理解。絕對不是汙染輻射,或者說,汙染輻射隻是一個由頭。用一樣東西掩蓋自己想得到的另一樣東西,老手段了。”宗瀾的語氣篤定:“所以,是體//液。”
在察覺到麵前氣息變化時,宗瀾就知道,他賭對了。
雖然得出結論,但宗瀾實在想不通,為什麼L會需要他的體//液。
他曾經聽說過,一些南美的巫術,巫毒教或者東南亞的邪術會使用到生辰八字以及人的血液,頭發,指甲......等一係列貼身物什,用來下咒或者咒殺,詛咒。
不排除L有這樣的心思,但宗瀾又覺得不太像。
畢竟自己已經和L做過好幾次交易,有幾次交易的過程中他整個人就像上了頭一樣迷迷糊糊,任人搓圓搓扁。要是L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也實在沒必要用這樣彎彎曲曲的手段。
那是什麼呢?
宗瀾覺得自己解決了一個迷霧,麵前卻又再次多出一塊迷霧。而且這塊霧還絲毫不見減少,反倒越來越多。
“嗯,繼續。”
可是該死的,這個家夥仍舊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明明做了這樣過分的事情,卻好像宗瀾在無理取鬧一樣。
不過沒有關係,很快,隻需要再忍耐一下。
終於,宗瀾緩緩露出一個冷笑:“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在他說這句話的刹那,眼睛裏流淌的紅色凝固了。
在凝固的時間裏,宗瀾猛然伸手去掀那條黑兜帽。
眾所周知,修道會會長即使露麵,也穿著永遠看不清正臉,帶有足夠遮擋意味的黑兜帽。
從未有人見過他兜帽下的真容。
然後下一秒,宗瀾的手腕就被攥住了。
男人比他高半個頭,貼過來的時候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就比如現在。
低沉的聲音辨不出喜怒,慢條斯理,仿佛在醞釀一場風暴:“你在幹什麼?”
果然。
畢竟這個能力都是L幫忙升級的,宗瀾不信他沒有克製的辦法。
然而這正中宗瀾的下懷。他勾起嘴唇。
一向表現得格外駕輕就熟的L終於變了臉色。
宗瀾抬起了手,露出了自己藏在手下的東西,穩穩地按在了開關上。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幾乎將這雙眼睛的時間放緩催動到了極致,甚至眼尾都開始淌出兩條淺淺的血痕,觸目驚心。
光,觸目的光。
先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個幌子,這才是宗瀾真正的意圖。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掀開兜帽,也沒有想過自己能成功,一切都不過是佯攻。
好在尊貴的修道會會長,仗著沒有人能夠近身,並沒有在兜帽裏再戴一張鐵麵具的習慣。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L反應過來並且將另一隻手也攥住的時候,宗瀾已經看到了,即使隻有一瞬間。
黑暗的房間裏再一次陷入沉寂。
隻是這一回沉寂的氣氛格外奇怪。
在看到那張臉的刹那,宗瀾不可遏止地睜大了眼睛。
什麼怒火,什麼算計,什麼想法......全部飛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