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安放著一副大型壽棺,豆豆隱在眾小廝中,一眼便看出是最上等的金絲楠木所製。雪飛冬日一身白孝,破天荒十分安靜跪坐在壽棺前,如墨般的長發乖巧貼在背上,麵容未施粉黛,臉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她麵容悲傷,慢慢將手中的紙錢放入火盆中,火光在眸內搖曳,沒有抬眼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端木兄妹站在她對麵,皆是孝衣加身。端木離夏盡女婿之責,事必躬親地招呼賓客。端木落櫻乖巧站在他身側,每當向賓客鞠躬致謝時,她的眼睛偷偷瞄向雪飛冬日,眸中隱含擔憂,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卻始終沒有上前,默默別開了眼。
這一幕落在豆豆眼中,著實奇怪。落櫻這姑娘向來最心軟,如今嫂嫂的父親仙逝,她怎麼連句安慰都沒有?
這事蹊蹺得很,其中必有緣故。
這時,豆豆看到尹天奇和鐵衛首領鐵澤出現在視線中,黑衣有度,顯然也是收到消息趕來吊唁的。
豆豆悄悄離開大堂,以小廝之便,在莊內暗查此事,發現這裏守衛如常,下人們也暗自抹淚,歎蒼天無眼,莊主早逝。
端木兄妹盡職盡責料理後事,招待吊唁賓客,對她的悲傷視若無睹,按時辰讓婢女送上三餐,她若不吃,也就撤下了,再無二話。
天慢慢黑下去,按規矩,膝下子女必須要在大堂守夜的。一整天了,雪飛冬日始終跪在壽棺前,不言不語,不吃不喝,表情很平淡,像是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當豆豆出現在她眼前時,雪飛冬日仍是沒有一絲反應,反倒是貼身婢女大聲嗬斥,正欲喊守衛來,一條細鋼絲瞬間纏住她的脖頸,頃刻沒了呼吸。
“未等我找你,你還敢來。”
雪飛冬日紋絲不動,對殞命的貼身婢女毫不關心,抬起眼眸充滿恨意看著她,“你們用如此卑劣下流的手段羞辱我折磨我,奪走我的一切,還有臉來弄髒我父親的葬禮!欺人太甚!”
嗯?她是想羞辱她折磨她沒錯,可,她還沒動手啊。豆豆皺了皺眉,這鍋她可不背。
豆豆難得好心回道,“雪飛莊主仙逝,我深表同情。若你如此想念父親,我可以送你一程,讓你們父女在陰界團聚。”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看她多貼心。
雪飛冬日從地上起身,冷笑道,“我早該想到,你為何能多次死裏逃生?原來你們和桑月早就另有打算。恨天被他所殺,如今便輪到我了,對嗎?可笑我竟如此天真,與他借酒消愁,沒想到受此□□,名節盡毀。離夏連最後一點夫妻情分都不顧及,豆豆,你真真好歹毒的心腸!”
豆豆聽了擰眉,臉上笑容漸漸不見了,聽出了眉目道,“桑月碰了你?”
她歎惜,“真是苦了他了。”
她很想告訴雪飛冬日,桑月一心喜歡穆楠雪,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若真想用強,對象也絕不是她。何況想毀她清白,完全可以讓屬下去辦,沒必要髒了自己。
她完全可以想象酒醒後桑月有多後悔多驚恐,難怪逃得不見人影,讓他們一頓好找。也怪不得,端木兄妹對她視若無睹,出了這種醜事,誰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們親自料理雪飛莊主的後事,將這件事壓了下來,已是給足了顏麵,仁至義盡了。
“如今我淪為下堂婦,父親含辱自盡皆拜你們所賜。我已經一無所有,隻有離夏了,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她絕美的麵容變得猙獰,映著火光,眸內盡是瘋狂,“你是來把他搶走的,對不對?你有了龍博,仍不肯放過他!可惜你的孩子早夭,否則她會親眼看到你這不知廉恥的娘!”
“你不配提她。”豆豆眼神一沉,一巴掌重重甩在她臉上,雪飛冬日因連日滴水不沾,身形不穩摔在地上。她正欲起身,一隻腳踩在她的手背上。
豆豆蹲下來,抬起她的下顎,笑了笑道,“多美的一張臉……多醜陋的一顆心啊。”
“老實安分活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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