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兵驚聲:“我老大是不是要醒了!”
柳伊定定的看著沈京兵,並未言語。
喜極而泣的沈京兵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邦邦邦的就是三個響頭。
沈京兵哭著說:“謝謝你,我知道我沈京兵在您柳先生眼裏就是賤命一條,多我一條命不多,少我一條命不少,但秦澤真的是我摯愛親朋,您能救他,我作為秦澤的好兄弟,理應給您磕幾個,謝謝您大恩大德!”
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樣的,在柳伊眼中,沈京兵這條命不過螻蟻,但沈京兵對秦澤的精神和態度確實是有些讓柳伊尊重。
柳伊淡淡的說道:“嗯。”
柳先生,那是白虎都為之畢恭畢敬的存在,卻領了沈京兵的心意,這不應該,不符合常理,但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沈京兵起身,轉身就往家跑!
他要去見秦澤,秦澤要醒了!
柳伊歎了一口氣,背過身,望著瀑布,神情中有些落寞,不像是救了人的樣子,倒是有些被救的樣子。
柳伊:“馬清……”
沈京兵又拐了回來。
柳伊再次回身,看到沈京兵又跪了下來。
沈京兵急聲:“柳先生,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柳伊:“沒。”
沈京兵:“……”
怔住了。
沈京兵並未起身,恭敬的說:“您盡管吩咐就好。”
柳伊:“真沒。”
沈京兵詫異的抬頭:“就這點事兒?您就是不讓我作為?真就這點事兒?”
柳伊冷漠的說:“你能做的事情本來就很少。”
這是一句罵人的話。
“柳先生啊……”沈京兵欲哭無淚的說,“您就因為這點事兒,拍我一掌?”
柳伊沒說話。
沈京兵憋屈的說:“您要是想打我,大可不必這樣。”
起身,抬腿就跑沒影了。
沈京兵跑遠之後,柳伊低頭思考了一下……稍稍微微的,柳伊也覺得這一掌拍的沈京兵有些委屈,但沈京兵這種小人,柳伊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著實心裏不安。
忽然的,柳伊笑了。
柳伊:“果然,接觸秦澤的人沒有一個正常的。”
……
……
沈京兵一路狂奔。
回到家。
秦澤躺在床上,躺的是板板正正。
沈京兵:“怎麼還沒醒?”
沈京兵急了。
這一年,他都等過來了。
但眼看著秦澤就要醒了,這一分鍾都等不及。
沈京兵焦急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著,思考著究竟是那個環節出問題了,為什麼秦澤到現在還沒醒?不是說好的要醒了嗎?
跑快了?
沈京兵這樣猜想。
他決定不差這一會兒,坐下來等一會兒,既然那個柳先生說秦澤要醒了,那就肯定會醒。
十分後。
秦澤依舊沒醒。
沈京兵:“嘖!”
嘴角一撇,發出不開心的聲音。
沈京兵焦急的抖著腿,想著要不要給秦澤搖醒,反正都快醒了不是。
雙手把在秦澤肩膀上的時候,沈京兵想起柳先生的話,於是他又把手放下。
沈京兵:“不行,不能多管閑事。”
抖著腿,繼續等待著。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
果不其然的,秦澤的眉頭有了反應,他皺起了眉心,似乎睡得太久了,有些疲憊。
這時候的沈京兵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跑的太快了,柳先生說秦澤會醒,她是按照自己步行速度來計算的,如果自己走回來的話,那麼回到家的時候剛好可以看到秦澤皺眉頭這一幕。
可問題是,知道秦澤要醒來的沈京兵,他怎麼可能回來的時候不用跑的呢?
說到底,還是柳伊失算了,她知道秦澤會醒來的時間,卻錯估秦澤在沈京兵心中的地位。
眼看著秦澤就要醒過來,沈京兵急的手忙腳亂,他覺得秦澤要醒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沈京兵喜極而泣:“老大!老大!老大!”
可是,沈京兵一個大男人,他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沈京兵想著,要不要自己給秦澤邦邦邦的磕幾個啊?
爛七八糟的心情中,秦澤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豐富起來,也緩緩睜開慵懶的睡眼,他雙眸還是那般清澈,他雙眼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就是那種……你看過他的雙眼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你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沈京兵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眼中卻泛著淚光:“老大,你終於醒了。”
秦澤緩緩睜開雙眼,他覺得自己好疲憊,從來沒有過的疲憊。
但很快,隨著眼前的景象映入眼簾,那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體驗過的清醒與舒爽,就連空氣都是甜的。
他看到一個男人,這男人瘦巴巴的,像是個抓耳撓腮的猴子,典型的小人之相,一看就不是什麼玩意,雖說長得像是個猴子,但在猴子界,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好猴子。
但,他卻從這個男人神情上捕捉到異樣的情緒,這情緒複雜的很。
沈京兵喜極而泣的把住秦澤的肩膀:“老大!你終於……你終於醒了!”
秦澤一臉迷茫的看著沈京兵,又看了看沈京兵把著自己肩膀的手。
秦澤皺了眉頭,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邊界感。
秦澤抬手推開沈京兵的手:“你……老大?你叫我什麼?老大?”
沈京兵見狀,傻了眼,淚水都靜止了。
懵的不光是秦澤,沈京兵也懵了。
沈京兵臉上堆起訕訕的笑容,結巴的說:“你是沒睡好是吧?你在休息休息,多睡一會兒……”
話是這麼講著,但任誰都能聽出來,這是沈京兵給自己的理由,他慌張的神情早就出賣了他。
秦澤緩緩的搖了搖頭,說:“我很清醒。”
沈京兵沒台階下,整個人更是傻眼。
沈京兵:“不是,老大,你胡說什麼,你……”
秦澤:“我們認識麼?”
沈京兵:“我們是……”
沈京兵沒有勇氣把接下來的話講完。
這樣的秦澤,這樣陌生的秦澤,他沈京兵告訴秦澤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他秦澤能共情麼?不論怎麼看,這都像是沈京兵單方麵的誓言,這會讓沈京兵心靈受到莫大的傷害。
盡管這樣,沈京兵還是僵硬的笑道:“老大,你休息休息,你肯定是醒的太早了。”
秦澤又搖了搖頭:“你為什麼叫我老大?”
沈京兵定定的看著秦澤,小心翼翼的問:“老大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其實,在沈京兵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有答案了,秦澤那清澈的雙眼已經告訴他,現在的秦澤誰也不認識了,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沈京兵還是會選擇欺騙自己或許是秦澤沒有休息好……
不見黃河不死心,秦澤輕聲道:“我應該記得什麼?”
沈京兵臉上充滿了急切,但還是笑著說:“你是我老大啊!”
秦澤搖了搖頭,清澈的雙眸中充滿了堅定。
秦澤問:“我在哪兒?”
秦澤四處看著,看過房間內每一處,似乎想從這些陳列找回自己的記憶。
沈京兵:“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秦澤又看向沈京兵,他覺得眼前這個擁有著小人之相的男人是他僅有的線索。
秦澤:“我是誰?”
沈京兵:“你是……”
話音未落,白虎推門而進。
他的身形龐大,走進來的時候顯得有些困難,需要側身的同時還得貓腰才行。
進了屋子,他也不說話,靠在土牆壁上,抱著肩膀,置身於黑暗之中,閉目養神,不打擾任何人,卻不放過任何人的任何細節。
忽來的強壯男人將秦澤的目光吸引過去,他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強壯到離譜的男人,但最終他還是將目光折回到最初這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的沈京兵身上。
直覺告訴他,相對於這個強壯的男人,還是這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男人要靠譜的多。
白虎忽然的到來讓沈京兵身形一震,他敏銳的察覺到,這白虎是來監視他的,這不禁讓他腦海中再次想起柳先生方才交代他的話……
“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算是你知道了;你不知道的,不要去了解,更不要去管,你能做的隻是靜靜地做一個旁觀者……”
沈京兵低著頭,沒了話。
秦澤好奇的看著沈京兵,又問:“我是誰?”
沈京兵不語。
這時,黑暗中的白虎說話了。
白虎:“你叫馬清。”
秦澤置若罔聞,兩眼定定的看著沈京兵。
直覺告訴秦澤,這是大事兒,他不能聽別人的,他想聽眼前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講。
沈京兵醞釀了一番,抬起頭,那不靠譜的臉見了光亮。
沈京兵:“你是馬青。”
秦澤點了點頭:“哦。”
……
……
分割線
PS:不要急,會交代清楚的,需要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