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講富麗堂皇的話!”秦澤冷聲道,“我兄弟也需要我!我兄弟為了給我解決所有麻煩,獨自一個人打入敵人內部並將他們一網打盡,到了要活命的時候,我卻救不了他,這比殺了我都難受!如果國家真的需要我,那麼請你們有點作為,救救我那可憐的兄弟!”
田祁冷漠的說:“立場問題,坐我這個位置的人,必須懂得取舍,沒辦法,理解不了,我也確實解釋不了什麼,等你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放屁!”秦澤指著北冕的方向吼道,“你少用這話安慰你自己,如果文鴻博老先生真的是你好朋友的話,請你記住,當時是你自己害死他的!明知道那戴麵具的男人非常危險,你為什麼還要他孤身前往?你一個連你自己兄弟的命都保不住的人,你憑什麼認為國家需要你這種廢物!”
髒話連篇的秦澤不禁讓田祁身邊的工作人員為之憤怒。
工作人員一臉憤怒的嗬斥道:“秦澤!請你注意你的身份!你要知道在你麵前的究竟是誰!你竟然敢對田祁老先生出出言不遜……”
話音未落,田祁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示意工作人員不要亂講話。
工作人員見狀,整個人怔住了。
印象中,田祁不是個脾氣好的人,這個秦澤這麼沒大沒小的,田老先生竟然這般縱容。
田祁望著眼前的土地,歎了一口氣:“可能這就是報應了。”
秦澤冷眼看著田祁,絲毫不覺得田祁可憐,甚至秦澤還鄙夷的說:“你確實該死!”
田祁笑了一下,沒說話。
不過,讓田祁沒有想到的是,秦澤這句話並未說完。
過了一會兒,秦澤淡淡的補了一句:“我也該死!”
說著,秦澤緊握雙拳,似乎陷入無盡的懊悔之中。
秦澤皺著眉頭,咬牙切齒的說:“當時沈京兵朝我開槍的時候,我動搖了,如果當時我能堅定不移的相信沈京兵,第一時間擬定營救計劃的話……可能沈京兵就不會死了……”
田祁頗有同情的看著秦澤,在這點上田祁確實是有資格跟秦澤共情的。
秦澤滿眼紅血絲,他憤怒的嗬斥道:“從來都沒改變過,我從來都沒改變過,我隻是運氣好而已,我經常扮演的是被人堅定不移選擇的角色,而我從來沒有堅定不移的選擇別人,我總是能理智的觀望,等待別人的付出,然後自己再做出回應。
當年虞嫣不辭而別,我動搖了;今天虞嫣回到我身邊,我也動搖了;直到我知道虞嫣為我所作出的所有努力,我才相信;我女兒出現在我身前的時候,我第一時間竟然是壞一天她究竟是不是我的親生骨肉,可沁伊卻能堅定不移的認為我是她爸爸;沈京兵朝我開槍,我動搖了,直至我知道沈京兵並沒有背叛我,我才相信!”
田祁淡淡的說道:“能成大事的人,一定是理智的,有些事情不能感情用事,一個過分感性的人,是無法讓別人把放心的把生命托付於你。
國家、百姓和兄弟的性命,感性告訴我應該救我那兄弟;但理性告訴我,我應該用兄弟的命換國家和百姓的幸福安康。”
秦澤冷哼一聲,譏諷道:“別說的像是你跟我一樣自責一樣,其實你根本不後悔你的選擇;退一步講,時間回到之前,你的選擇一樣,讓你兄弟替你去死!你這種人不得好死!”
秦澤的話非但沒有刺痛田祁,反而讓田祁眸中泛起堅定的光,好似激活了他的信念一般!
田祁鐵骨錚錚的說:“你知道這世界上為什麼隻有我們華夏文明沒有斷掉嗎?”
秦澤沒說話,他覺得這話題有點扯,沒什麼意思,更沒有什麼營養。
田祁手死死的攥著輪椅的扶手,狠聲道:“那是因為我們華夏人都不是孬種,總有一批人為了國家的存亡而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的一生,哪怕自己無兒無女,哪怕我們到最後一無所有!”
聽了田祁的話,秦澤這才注意到文鴻博和田祁好像真的是這樣,孤獨到老,無兒無女。
田祁似乎看穿的秦澤的心思,於是辯解道:“但我們不孤單,因為我們是人民的公仆!我們的死會刻在華夏的曆史石碑之上,會讓那些倭寇看到我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民族!他們會畏懼!因為這塊曆史石碑上的名字會不斷地添加新的名字,我們有源源不斷的人願意為這個民族付出生命!”
“嗬……”秦澤冷聲道:“那你也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秦澤還補了一句:“我也一樣……”
田祁笑了笑,自嘲的長歎:“是啊,我沒烙下什麼好下場,這是實話。”
這時候,一旁的工作人員聽不下去了,田祁是他的偶像,他不準許別人這樣侮辱他,更不準許田老先生這樣貶低自己的成就。
於是,工作人員輕聲道:“田老先生,您不能這麼說……”
田祁擺了擺手,還是不讓工作人員講話。
工作人員見狀,有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之後,兩人陷入無話可聊的狀態,兩人一臉惆悵的望著遠方,想著彼此的心事,各不打擾。
半晌。
秦澤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秦澤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為什麼救我女兒?”
田祁聞聲,不禁苦笑,他有料想到秦澤會問這個問題,盡管田祁有心裏準備,但當秦澤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哪怕是將死之人還是會感覺棘手。
田祁淡淡的說道:“被秦澤琳逼的……”
秦澤聞聲,皺眉。
接著,田祁繼續解釋道:“秦浩然不是你們秦家人,當年秦浩然受到迫害時,其實我們時有能力救他的,不救是因為我們不能因為秦浩然動用我們的底牌,秦澤琳就是因為這件事對我懷恨在心。”
秦澤冷聲道:“不用說的這麼好聽,簡單的講,就是我哥的命不值錢唄!”
田祁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秦澤鄙夷的看著田祁,譏諷道:“也是,像你這種為了國家和百姓都能親手把自己兄弟推進火坑的人,我哥秦浩然這一條命在你眼裏算不得什麼。”
田祁苦笑,他那沉默的樣子像是個接受死亡的罪人。
秦澤頓了一下,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澤琳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於是,秦澤問:“我姐為什麼要背叛……”
猛地!
秦澤驚覺!
話都沒說完的秦澤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他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田祁,他好像明白秦澤琳的意圖了。
田祁點了點頭,輕聲道:“看似秦澤琳是為了殺你,實際上是為了保護你,她就是要把你和我們綁在一起,逼著我們出手,直至把開發適應性h的個人行為推到官方行為的地步。”
說到這裏,田祁不由得感歎秦澤琳的手段,盡管極端,但平心而論,她真的做到了。
田祁感歎道:“確實都被她拉下水了。”
秦澤:“沒感覺。”
田祁慢條斯理的說:“孩子,有些事情你可能懂,但因為你不在那個位置,所以你感覺不到,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是為什麼米國會把軍火的經營權下放到民企,其他經濟因素不談,最根本的就是讓一些實驗室變成個人行為,從而達到在國際上好解釋的目的,這就是我們不敢過分幹預你們的項目原因,因為這真的會成為一些黑暗勢力的把柄,他們會利用這個進行斷章取義、扭曲事實製造一些對我們不利的言論,從曆史上給我們打造成一個邪惡的民族。”
秦澤:“然後呢?”
田祁淡淡的說道:“這次影響很大,輿論已經在發酵了,不過你不用擔心,跟你沒多大關係,隻是我們這些受到了處分。”
說完,田祁把身邊的工作人員介紹給秦澤:“喏,這就是新上任接替我位置的晚輩。”
這名工作人員看了一眼秦澤,盡管他不喜歡秦澤對田老先生出口成髒的樣子,但田老先生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應該有所表示。
於是,這名工作人員一臉不情願的說:“我的代號叫天啟。”
秦澤看了一眼他:“天啟?田祁?”
隨後秦澤就一臉嘲笑的看著田祁,譏諷道:“不是說你受到了處分麼,怎麼還用你名字的諧音做代號?”
田祁淡淡的笑道:“一碼是一碼,這並不犯衝突。”
秦澤點了點頭,沒再多評價什麼。
接著,田祁還不忘調侃道:“等秦澤琳再次出手的時候,下一個受到處分的就是他,雖然這病不是一個好辦法,但眼下也隻能這樣做了,我們做不到米國那般不要臉,更多時候還是要考慮國際形象的,所以有些處理起來不得不細膩些。”
秦澤也跟著調侃:“就算你不在職,這話也不能出自你口吧?”
田祁望著土地,竟然有些竊喜的說:“反正我快死了,誰也追究不了我的責任,不管了,愛咋咋吧……”
秦澤點了點頭:“嗯。”
之後兩人再次陷入無話可聊的階段,兩人就這樣默默地望著眼前這片荒涼的土地。
二十分鍾過去了……
田祁淡淡的說:“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秦澤輕歎:“沒了。”
田祁匪夷所思的看著秦澤,問:“你兄弟死,你真的沒哭麼?”
秦澤搖了搖頭:“沒。”
這時候的秦澤才發現,原來田祁早已淚流滿麵。
田祁輕聲:“你會哭麼?”
秦澤搖了搖頭:“不會。”
田祁看起來有些失落:“哦。”
秦澤解釋道:“像是我這種不得好死的人,沒資格哭。”
田祁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辯解道:“我說我是怕死所以才哭的,你信麼?”
秦澤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信。”
田祁釋然的笑了:“沒想到我一把年紀竟然需要一個年輕人來安慰我。”
秦澤揚了揚眉頭,不想多說什麼。
田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澤:“謝謝你。”
秦澤沒回應田祁什麼,他覺得自己這句“不客氣”從田祁那裏換不來什麼,甚至他都有些討厭田祁自作主張的跟他說謝謝,本身“謝謝”這兩個字就是非常嚴肅的話,總有一些人張嘴就來,經常掛在嘴邊是那麼的隨意,顯得它是那麼的廉價。
也不知道多久,等秦澤再看田祁的時候,田祁已經睡去很久很久了,他臉頰上的淚水都被凜冽的東風吹幹了。
天啟跪在田祁身前,哭成了淚人。
……
……
田祁的葬禮也是秦澤安排的。
開車的還是那個司機,當司機看到秦澤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事殯葬業多年,司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兒,畢竟殯儀館不是什麼好地方,同一個人接連兩天來這裏給不同的人送行,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任何安慰的話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但司機明白,眼前這個小夥子絕對不簡單,並且死者也絕非普通人,送行的人多的離譜。
下葬的地點是秦澤安排的,是距離文鴻博不遠的位置。
當是時,天啟提出不同的意見,他表示應該把田老先生安排在老家,繼續守護他那生他養他的土地。
秦澤不同意,也沒給理由。
天啟一臉氣憤的看著秦澤,覺得秦澤就是個不入流的流氓,除了說些難聽的話之外,他還真就拿秦澤沒辦法,因為之前田老先生交代過,他的後事交給秦澤來處理。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秦澤走的時候給出了理由。
他告訴天啟:“田老先生認為,在華夏這片土地上,他誰都不欠,他隻欠文鴻博所在的這一寸土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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