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戰(2 / 2)

是友誼的力量?我自作多情的悔恨被旁邊那個討厭家夥喋喋不休的念叨澆得透心涼:為了給她打氣,戚季先她一步出場演奏隻是我沒聽到,而且,他會在她寫字的時候為她伴奏——真TMD!

我這幾天總想罵人,但摸到她送的圍巾又沒了勁,想扔了剪了燒了居然舍不得,眼前老閃著她那雙眼睛。太真誠,羞怯——我見猶憐。

那天她垂著眼,輕柔地彈著吉他,從容不迫地唱著歌——滿場觀眾像被電到,我的心忽然就愣愣地沉了底兒,想哭,感覺徹底完了,可是又變態地開心。

或者我該腕掉那對眼睛?它們太幽深太自愛太有內容,襯得我一點兒光彩都沒有,像一隻灰溜溜的沒毛狗……老爸娶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好像也是這麼難過,他說是為了照顧我們才再婚,可是最後我和老弟誰也走不進他的心,我們都像是灰溜溜的沒毛狗,連像樣的狗鏈子也沒有……一樣是丟了心的人……何苦再為難她?

我又沒了那種怒衝衝要殺人的勁兒,單親和無親有什麼區別?沒有老弟挺我,朱渝就是一條死魚。

老媽去世的時候我們九歲,和我隔了一刻鍾的老弟麵對那女人豪氣十足,除了讓我們分隔兩地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使出什麼伎倆?

我看著小諾,忽然就像看見了老弟,離開我的那天他哭得很傻——姐,等咱們都可以獨立的時候一定要在一起……那時候的老弟,就像她一樣信我。

我忽然想抱著小諾大哭一場,有苦難言的滋味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可是我要自己強悍,她卻讓自己閉嘴。

所以我不後悔幹過的事,就像不同情自己現在的傷心。

為什麼她連為自己爭取的精神都沒有?我恨她這點,裝得冷冰冰卻一點兒戾氣鋒利都沒有的人!這樣的世界,就由著人肆意宰割嗎?我們不是眼裏隻有美好一帆風順的孩子,沒有受盡嗬護就要多愛自己一點!幹嘛害我心疼自己的情敵?

沒出息,我就這麼輕易被她打敗了,如果他們是郎才女貌,我呢?一條上不了席的鹹魚……詩虹後來用美妙的宋詞來形容她: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若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原來是這樣!她看一下就能使人從頭冷到腳的眼睛,一夕之間,成了色男的心向之處,那些嗡嗡嚶嚶的家夥是想證明什麼?

我把被她置之不理的幾封情書偷偷裝進她的背包,我知道她不會碰它們也不會看,但誰知道呢?也許他會。

預感吧?我覺得他們會很麻煩,而我,不願意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受傷——佛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個噩夢,就由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