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孩子上學的鍾聲和皂角樹下那口生鏽的大鍾同時敲起。
學生上學，社員開會。
村長說：
這是咱村集體的大事，必須認真商量，婁主任和李主任是咱村這次的駐隊幹部，啥時把荒山承包出去，他們啥時候回去。
今天的人比昨天的多了不少，除了極個別外出打工，確實很遠，回不來的，其他人幾乎全部到了。
就連在附近鎮上或縣城打工的，也請假回來參加這個會議。
因為牽涉到荒山承包出去，就會給群眾分錢。
牽涉到分錢的事，群眾的熱情特別高漲。
今天的討論可比昨天熱烈多了。
“不行咱把它承包了，回來買點羊，放羊去。”
“你以為承包是三五元的事嗎，那麼大的山，你拿的動那個錢嗎？”
“放羊？一年放到頭，把羊全賣了也不一定掙回來承包費。”
“我看不一定承包出去，誰要這這破山呢？我們祖祖輩輩守著這破山，也沒有一點的收益。”
“那山上會有啥？咱這是窮山啊！”
“反正不管誰承包。錢不能少，我們一定要每個人都能分點錢，”
……
婁主任說話了：
“荒山承包是國家的政策，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也是上級給我們派的硬任務。
為公平起見，我們采取競標的方式，這是最公平，對廣大群眾利益最大的一種方式。
競標就是竟價，可以在給出的承包價格上加價，誰出的價格高，就承包給誰。”
這時有人問：
“那如果我承包了荒山，那我在山裏幹什麼都行嗎？”
婁主任說：
“是的，可以這樣理解，你隻要交了承包費，幹什麼事這是你的權利。”
“那如果我交了承包費。我在山裏邊幹什麼？其他人如果幹涉怎麼辦？”
婁主任說：
“有政府和百姓為你們撐腰，如果誰幹涉，那就是在挑戰法律的底線。”
“承包的荒山怎麼經營？是你自己的事。隻要不幹殺人，放火的事，其它都行。”
徐楓今天特別冷靜，它在靜觀事態的發展。
整個場上表現最積極的就是王豪王雄他們兄弟幾個。
今天早上徐楓就聽說那個婁主任是他們舅家的兒子，也就是他們的表哥。
這王家五兄弟，全都沒入過校門，大字不識一個。
他們小的時候，家裏窮，孩子多，都是張嘴的玩意，總不能眼看著餓死。
爹娘下地幹活，七八歲的老大就在家看一群小的，等到再大點，老大就跟著爹娘下地了。
再由老二看下邊的。就這樣，他們都沒上過學。
他們的爹娘更是大字不識一個。んτtρs://Μ.Ｌωxδ9.org
不識字的爹娘給孩子起的名字倒是個個威武：
老大王豪，老二王雄，老三王虎，老四王豹，老五王龍。
這父母，就希望崽子們如狼似虎，別受人欺負。
這五兄弟，雖然家裏窮，但個個能吃。
俗話說：
一豬不吃糠，倆豬吃著香。
真還挺有道理，何況這是五頭豬呢。
每到吃飯，那氣勢，瘋狂地很。
個個端起洋瓷大碗唏溜唏溜地吃，唯恐吃得慢了鍋裏的都被別人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