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寒風灌了進來,夾雜著風帶進來幾片雪花,原來已經到了下雪的日子了。
穿著一襲素色長裙的何月雪搓了搓被凍僵的手指,發紫的手漸漸恢複了點血色,她手裏還提著一份小禮,沉甸甸的在手指上留下了一道勒痕。
繞過屏風便看到了那還躺在病榻之上的紀玨,她微微動容,眼眸裏竟然又有淚花在裏麵轉了,“姐姐身子好些了麼。”
“好多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紀玨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床邊上,光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她都折騰了好久。
何月雪連忙放下自己準備的小禮物,上前去把紀玨扶好,她就坐在了床邊上,跟紀玨的距離很近,“姐姐就不要起身了,現在天氣寒冷,若是感染上了風寒,那就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不知道妹妹來做什麼?”
她躺在病榻上也有一月由於,再過幾日就是除夕夜了,她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這裏?
何月雪還沒張嘴,那淚珠就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她拿著一方織錦手帕擦著自己的眼淚,手帕上傳來了讓人皺眉的香氣。
紀玨煩悶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的床邊哭泣的人,原本她生病就心情不大穩定,這人還非得坐在這裏哭是什麼意思。
哭了一會兒何月雪才消停下來,“前些日子妹妹回家省親了沒趕上最好的時間來探望姐姐,剛回來就聽著這樣的消息,姐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春柳見不得那何月雪哭哭啼啼的,“大少奶奶她現在已經好了大半,隻需要再調理一段時間身子即可恢複,說不定比以前還要好呢。”
何月雪臉色一僵,狐疑的看了一眼還死氣沉沉的紀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是最好的了,妹妹聽說連宮裏的太醫都來為姐姐醫治了,老太君對姐姐可真好。”
“是啊。”紀玨隨口附和,要是被她知道了太醫是七皇子找來的,這人臉上又會有什麼精彩絕倫的表情呢,紀玨甚至都有些想要看到那種表情了,“來了這麼久了,春柳怎麼還不倒茶?”
“是,大少奶奶。”春柳終究是年紀小,心理麵想什麼都放在了臉上,她不耐煩的倒了半杯茶端給了何月雪,連杯沿上都濕漉漉的。
何月雪心有不快,但又不敢說出來,她小小的喝了一口,便把茶端在了手上了。
“對了,姐姐。”何月雪把茶杯放到了茶盤內,把自己帶來的小禮物放在了桌子上,用油皮紙包裹的小禮物咚的一撞,竟然把茶壺給撞倒了,灑出來好些水,她手忙腳亂的把茶壺扶了起來,蓋好蓋子,幹幹的笑了兩聲。
春柳看她的表情更厭惡了,笨手笨腳的模樣真是愚蠢。
“這是我前些日子回去的時候特地買來的,姐姐出生榮華應當是沒吃過這些市井之物。”
何月雪把那些包裹的都打開,露出了裏麵的小點心,色彩各異,還彌漫著一股香味,糕點獨有的味道,好久沒有吃過好吃的的紀玨,也忍不住把目光投了過去。
春柳嘩啦一聲把這些都收了起來,“抱歉二姨太,大少奶奶她現在不能吃這些,會抵了藥性。”
“這樣的話,就放在那兒以後再吃,現在天氣寒冷,放上幾日也不會壞了。”何月雪有些心痛的看著那些糕點,白浪費了那一錢銀子了。
紀玨咽了口唾沫,嘴裏除了苦味還是苦味,她的目光跟隨著春柳手上的動作而移動,眼看著春柳就把那些糕點都放到了自己夠不著的地方,她再想解饞,也不可能拿得到。
“大少奶奶該休息了,若是二姨太沒什麼事的話,就請下次再來探望吧。”話也說了,禮也送了,沒什麼事的話,就該走了吧,她看著礙眼,也耽擱小姐睡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