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筆直地站立,將文件放在玻璃茶幾上,提醒道:
“淩董,這些是生產線改造的進展資料,我挑了核心部分,請抽空看一下。”
“新設備的招標工作,進展的怎麼樣?”
“具體工作由陳忠實負責……”
整個彙報,淩鋒並未起身,依舊躺著,似乎在聽,又似乎在神遊天外。
蘇景萱感覺被侮辱,終於忍不住斥責:
“請你有個領導的樣子,給予員工最起碼的尊重。”
淩鋒側轉身,打趣道:
“你覺得好的領導是什麼樣的?西裝領帶,正襟危坐,還是像我這樣的。”
蘇景萱翻了個白眼,譏諷道:
“我沒空和你鬥嘴,昨晚李健雄的小舅子,給我打電話,居然讓我去接你,被我拒絕了。以為你會凍死在路邊。我很失望。”
淩鋒突然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如果昨晚安置他的人是蘇景萱,會是一段怎樣的故事。
但他隨即打了個冷顫,這個女人在新婚之夜的狠辣手段,幾乎把人打殘。
他再次躺平,敷衍道:
“昨晚酒喝多了,身體不舒服,你簡單一點彙報。”
“按照計劃表,新設備在月底進入車間……你能不能坐起來。”蘇景萱終於忍不住發火。
淩鋒翻動身子,依舊躺著,他現在對工作提不起興致,隻想擺爛,甚至連開口說話,都覺得多餘。
蘇景萱憤憤不平,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抱怨:
“簡直一個神經病,亢奮的時候,淩晨三點給人發郵件,恨不得所有人不睡覺,全天上班,一旦萎靡,就不管不顧。你能正常一點嗎?”
淩鋒隨意地“嗯”了一聲。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精力旺盛。高強度的工作,未必會有高效產出。”
淩鋒又是“嗯”了一聲。
“你啞巴了?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是神仙,總有心煩鬱悶的時候,請你不要大喊大叫,屋裏的氧氣是有限的。”
“居然有鬱悶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碰到什麼事了?”
“和你無關。”
“你這種狀態,是沒有辦法工作的,新的生產線已經在籌備建設,你作為技術龍頭,至關重要……我很懷疑你現在的工作能力。”
“我父親的案子發現新的線索,有重啟調查的希望,但我隱約感覺,有人刻意將案件壓了下來。”
“你不是認識李健雄嗎?他在警隊應該有關係,可以活動一下。”
“健雄還在療養當中,我不想打擾他,況且,我昨晚找過陳綱,效果不是很大,可能是層級不夠。”
“那你可以多跑動一下,總會有辦法。”
“我在江海人脈有限,這件事也沒那麼簡單。十年前的案子,發生在國外,而且已經結案了,想要重新調查,談何容易。”
蘇景萱思索片刻,猶豫地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向其他人求助,比如我爺爺,他在江海政商兩界,人脈甚廣,當初的會所事件,如果不是他出麵,後果隻會更嚴重。”
淩鋒坐起身,質疑道:
“老爺子會幫我嗎?”
蘇景萱點了點頭,分析道:
“應該會的,爺爺和你父親的交情,遠比我們想的深厚。如果他知道案件另有隱情,斷然不會袖手旁觀。你那線索靠譜嗎?”
“現在不是很確定,我隻是想試一試,如果重啟調查,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也無所謂,我有自己的辦法。”
“什麼辦法?”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奇?”
“不要自戀,我隻是隨口一問。”
“事不宜遲,我想拜訪老爺子,有些資料,可能會引發不適。請幫我詢問一下老人的身體狀況。最好安排在今晚。”
“需要這麼急嗎?”
“那封舉報信不是憑空出現的,必定是知情者。這說明,幕後黑手已經行動了。”
“你說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無可奉告,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你這人真的很討厭,總是賣關子,告訴我,你到底懷疑誰?”
“好奇是優點,也是缺點,關鍵在於是否越界。”
“混蛋,下次別跟我聊這種事情,吊人胃口。”
“是你自己要問的。”
“你不說,我會問嗎?”
“你不問,我會說嗎?”
蘇景萱突然臉一紅,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嘴唇,感覺怪怪的。
淩鋒接過她手中的文件,精神再次抖擻,調侃道:
“我不做賠本買賣,私密隻用來相互交換。哪天你告訴我三圍,我就告訴你答案。”
“滾!流氓!”
蘇景萱杏眸含怒,狠狠地瞪了淩鋒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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