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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呢,要算一算。

那個時候,孔暮生在仙台耽擱了半年,他在京都校磋磨了半年,最後東海實高抗議了幾次,他們才轉到了東京校。

他、孔暮生和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一個班,但是除了上課,很多活動,特別是任務都是和那三個人錯開的。

除此之外,各種“隔離”、“區別對待”,陰陽怪氣的安排也不少。

孔暮生待了一年,二年級半途走了。他多忍了九個月,完成所有課程後也走了。

2007年9月,秋天。

此後到2017年12月24日,冬天。

十年。

時間再不會增加了。

“咒術師都是瘋子。”

林雪村慢慢吸了一口煙,“那個時候,悟那個特別傲。硝子煙酒不離身,三個人中比較好說話的反而是傑。不過暮生也說他是表麵看著好相處而已,很難想象吧,那個孔暮生居然會在背地裏評價別人,現在想想,那時候他真的被煩到了。”

三人中,隻有家入硝子比較直白,直白地不耐煩,直白地酗酒抽煙,直白地坐山觀虎鬥。其它那兩個都擰巴,一個大大咧咧鋒芒畢露,靠近一點都被紮死,內裏卻冷得嚇人。一個端莊溫潤經常腹黑,偶爾使壞,看著萬事不過心,其實什麼都放心裏。

結果弦兒繃太緊。

啪,斷了。

“北海道和日本本土,在咒術界概念裏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林雪村緩緩吐出一口煙,飄渺的流白之中,他眯了眯眼,在回憶什麼的樣子,“暮生在咒術上沒什麼天分,評定上卡在四級,一直被安排東京周邊的瑣碎任務。倒是我二年級的時候,經常去那邊出差,反正就是‘啊這個外人原來這麼好用那對外難辦的事就交給他好了’。”

北海道?

東野平皺眉,他知道的,日本北境,冬天很冷。

那裏有個有點偏僻的鎮子,鎮子有五百一十九人。

“這麼說其實也不對。”

林雪村聲音很穩當,時間太久了,久到再提起也波瀾不驚,“我也不是什麼敬業愛崗的冤大頭,能推的我都會推掉。”

那一次他推不掉。

如果他推了,就會有別人去。

誰去呢?

自然不是四級的孔暮生,

也不會是金貴的神子或者醫生就是了。

“我回來的時候,星漿體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林雪村隨手把煙在車門上摁熄,“暮生當時也有任務,回來的時候高專裏麵有很多蠅頭,被要求清理了。後續收集情報才知道,那些蠅頭是入侵者伏黑甚爾放出來的,術師殺手,天與暴君,用咒力換取極強□□的天與咒縛。簡單來說就是無咒力,咒術界最看不起的那種人,殺死了星漿體天內理子和她的女侍,差點殺死六眼、無下限術式的持有者五條悟,重傷了咒靈操術的持有者夏油傑。”

“悟在頻死的時候自通反轉術式。”

“在他把天內理子的屍首帶到盤星教本部交貨後,趕到與之激戰。用虛式「茈」擊碎伏黑甚爾半副軀幹,最終將他殺死,之後領養了他的兒子,伏黑惠。”

猝不及防。

熟悉的名字在十一年前的舊事中出現。

東野平睜大眼睛,“…啊?”

“那年冬天,暮生就回國了。”

林雪村笑笑,不知道是笑同伴的通透,還是笑自己的不悟,“真羨慕他啊,比我果斷多了。轉過第二年,夏天的時候詛咒暴增,任務跟雪花一樣飄下來,就算是我這種‘不能重用的外人’也接到一級咒靈的祓除任務,大家都很忙。灰原很陽光,算得上高專在讀生裏,唯一的性格正常向上的人。某一天完成任務回來,灰原就犧牲了,下半身不見了,七海帶著他的回的高專。九月的時候,傑單獨出了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