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在這裏看到容季深的。

他盯著我的臉看,哼了一聲,“燒成這樣,你打算睡一覺就好了?”

清清淡淡的嗓音,真的是他。

我動了動幹澀的嘴唇,聲音很啞,“你怎麼會來……”

“柳摯臨走之前,把你家鑰匙給我了。”

柳姐?

給他鑰匙做什麼?

他像是看出我的疑惑,淡淡又道,“你這麼蠢,誰都知道你肯定會出點事情,果不其然。”

容季深口中的出點事情,指的就是現在的我發燒吧。

可是發燒又不是我願意的,誰不想健健康康的。

“我沒事,你走吧。”

我嗓音也淡淡的。

一方麵,我是怕將感冒病毒傳染給他。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我現在看著這張臉,心裏就很痛很亂。

我真的希望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哦不對,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認識他才好。

他什麼話都沒說,將我從床上拉起來,在我身後給我墊上一個枕頭。

緊接著,打開一旁的醫藥箱,從裏麵拿出了類似於退燒藥的藥。

“吃。”

言簡意賅,一杯水就那麼遞到我麵前。

一點溫柔都沒有,憐香惜玉就更沒有了。

我抿抿唇,從他手裏接過藥之後,很聽話地吃了。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我咳嗽兩聲,真是要命,我隻要一發燒,鼻子就難受,嗓子也難受。

就那麼咳嗽著,說不出話來。

容季深坐在我床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隻手撐著額角,那麼看著我。

“你怎麼還不走?”

“你特麼的這樣我怎麼走?”

凶什麼凶。

這人一開始看著的時候挺高冷的,現在動不動就吼我。

“發燒是我願意的嗎,我也很難受,咳咳咳……”

“難受就別說話,睡覺!”

他沒好氣,當真就跟我欠了他一個億似的。

我是病人,他還這麼對我……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好了我就走。”

他淡淡說。

“你幹嘛這樣,又不喜歡我,照顧我做什麼……”

“柳摯讓我照顧你。”

言外之意,就像是,如若不是柳姐的吩咐,他才懶得照顧我。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明塵啊明塵,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怎麼還是抱著期待著,希望他說一句關心你的話。

我轉過身去,用屁股對著他,他願意在這就在這吧,我好累,我不想看見他。

空氣安安靜靜的,我閉上眼睛睡覺,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可是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我又做了夢。

又夢到那個黝黑的少年。

我夢到他跟幾個男生打架。

一個人,單槍匹馬,對付對方好幾個人。

那是在空曠的草地上,他像是練過似的,動作迅速、利索,幾拳頭就將好幾個人撂倒在地。

夕陽斜照,落在他俊逸的眉眼,籠罩上一層不真實的金光。

我看呆了……

聽到熟悉的、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他單肩斜挎著黑色書包,兩隻手抄在口袋裏麵,朝我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