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隻有我一個人。
空蕩蕩的氣息,有些要人命的沉悶難受。
柳摯不在,給我留了一張便條,說是去S國了,找我媽去了。
其實說實在的,柳摯對我母親真是好,平日裏我也看在眼裏,柳摯這個人,嘴上有時候有點欠,但是行動上絕對不。
她足夠溫柔,又足夠體貼,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我母親,都是事無巨細。
她說自己離婚了,因為不愛那個男人。
我不懂,當初既然不愛,又為何要離婚?
可是柳摯不跟我解釋了,我忘記了一切,什麼都想不起來。
當天晚上我就發燒了,第二天醒來,頭暈腦脹,昏昏沉沉,鼻子透不過氣,很難受。
我給容季深打電話,說我自己不去公司了。
他在電話那端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我的下文。
不知是否還在忌憚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吸了吸鼻子,聽到自己的鼻腔,很重,“這次我是真的不舒服,真的去不了。”
他哼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默默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心想,今天就是窩著,頭暈腦脹的一天。
我睡了很長很長一覺。
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在一個灰頭土臉的房子裏麵,周遭都是土牆,桌椅參差不齊,非常破舊,我趴在桌子上寫字,寫了一個板板整整、規規矩矩的明字。
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在這個“明”字的旁邊,寫了一個“潭”字。
我無語……
“我寫的是明,不是日月。”
日月潭。
好好的興致,都被他毀了。
我原本是想寫自己名字的好不好。
他哼了一聲,兩隻手交叉擱在後腦勺,慵懶的調調,“中間隔得那麼遠,誰能看出你寫的是明。”
我打量著這個少年。
黝黑的皮膚,五官卻是很精致,現在十多歲的年級,眉眼未開,棱角的弧度雖然外捉,卻也缺少打磨。
他一副優哉遊哉又桀驁不馴的姿態,兩條腿搭在桌子前麵,迎著陽光,在光影相間處,那麼那麼分明的一張臉。
我看呆了。
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如同海潮。
“嘖嘖,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他湊過來,衝我壞笑著,右眼角下方有一顆淺淡的淚痣,不明顯,湊近了才能看得到。
我趕忙別開臉去,咳嗽兩聲,“少來了,你長得這麼黑,誰喜歡你?”
“我問你喜歡我了嗎?”
靠。
我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可能是因為皮膚黑的緣故,所以顯得那一口大白牙格外璀璨耀眼。
我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瞄著他,心裏冒出幾分歡喜。
這是我少年時期,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的歡喜。
那是純粹的。
不摻雜任何雜質的一種情感。
“咯吱……”
恍惚之間,我好似聽到門響動的聲音,想要睜開眼睛,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溫熱的觸感驀地覆上我的額頭,帶著熟悉的氣息。
我強迫著自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前的那張俊臉,讓我覺得自己依稀是在做夢。
容季深。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