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
柳摯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凶手殺院長,或許就是怕院長告訴我什麼。
而殺院長的時間,又正好在院長給我沙漏的時候。
沙漏這件事情,當時容季深都不知道,隻有百裏巍一個人知道。
難道說百裏一直是那個凶手,怕院長告訴我別的什麼事情,所以把院長殺了?
不不。
我實在沒辦法把那麼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孩,同殺人犯聯係在一起。
更何況百裏巍救我那天,卡車上那個蒙麵的男人,用猙獰凶狠的目光瞪視著我。
應該是那個男人吧!
那種眼神,同之前恐怖的眼神,完全一樣!
我驀地打了個寒顫,頭皮發麻,這種感覺,脊背涼颼颼的,好似有蜈蚣一路蜿蜒爬到你的背上。
柳摯睨了我一眼,“怎麼,你心裏已經有想法了?”
“……沒有,沒有。”
我淡淡說,現在心裏很亂。
柳摯隨意撩了一下頭發,將煙頭摁滅在窗台,她一條胳膊搭在窗台,慵懶的姿態,“看樣子,如果下一個死去的人是我,你應該就相信我不是凶手了。”
“不是的!”
我舔了舔嘴唇,趕忙道,“我承認,一開始我懷疑過你,不過現在我不懷疑你了,你是好人。”
“哈哈哈哈——”
她笑起來,笑聲爽朗。
這是我第一次在柳摯的臉上看到這般笑容。
“傻丫頭,你怎麼就傻呢。”
柳摯摸了一下我的頭發,失笑著搖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不要僅憑一麵之詞就去相信一個人,說不定人就是我殺的,我現在隻是在你麵前掩飾我自己罷了。”
她鬆開了我,我也笑,“不是你。”
“哦,現在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了?”
“直覺。”
我衝她笑笑,“從小到大,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的。”
想必柳摯是想告訴我這些話吧,不然也不會找機會讓我出來。
如果她是想加害我的那個人,現在我就在她麵前,這麼好的機會,她直接殺了我便是,何必還在這裏跟我故弄玄虛的拐彎抹角,沒必要不是嗎。
柳摯微微眯著眼睛瞧著我。
一瞬不瞬的打量。
她的打量叫我不由發怵,抬手摸了摸鼻尖,不解。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話音剛落,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明塵,你長得很像你媽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說這句話的柳摯,眼底夾雜著幾分類似於溫柔的光亮。
溫柔的深處是寂寥,隱藏得太深,若不是因為她的笑容太過牽強,我差點便要捕捉不到。
“我媽媽很漂亮嗎?”我問。
“漂亮是其次,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活得通透,有時候也像你一樣傻乎乎的,怎麼勸都不聽。”
柳摯說著,歎了口氣,目光從我臉上移開。
她又點了根煙,低垂頷首的那一瞬,一抹憂傷從她的眼底一泄而過。
她不快樂。
現在的她,不快樂。
能感覺的出來。
她靜靜抽著煙,那條胳膊還是搭在外麵,是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