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是湊不要臉。
沈肆和顧衍深一一落座。
“沈, 我可不保證今晚會有多少人來搭訕。我可阻止不了年輕人求愛的熱情呐。”顧衍深攤了攤手,曖昧的笑道。
沈肆皮笑肉不笑,涼颼颼的說道:“顧, 我也不能保證你今晚是否能活著走出這裏呢。”
顧衍深委屈的喝了杯酒。
“行了, 少扯皮了。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有話快說。”沈肆在這個地方呆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先說說, 你還記得什麼?”
“陸昀和葉然結婚了?”
“沒有。”
“這怎麼可能?”青年咬牙,神色頗有些氣急敗壞。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消息。讓你這麼認為?”顧衍深同樣好奇。
得到了答案,沈肆顯然有些局促, 語無倫次起來,“他為什麼不和葉然結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衍深當然知道他親愛的沈少爺還深陷其中,隻是他自己沒發現, 如果真的能放下, 那些過眼雲煙, 又怎麼還會在意呢?
“這我恐怕回答不了你。你除非夢回上輩子,自己問陸昀去了。但我能肯定的是, 直到我把自己玩兒沒了,陸昀也沒有結婚。”
沈肆複雜的看著顧衍深。
“上輩子死的時候,我正好三十八歲。也許是老天給我開的玩笑。我死的那年, 那個姓顧的老不死同樣死了。真是好笑,我竟然還沒熬死他。竟然死他前頭了。”
沈肆隱約知道一些顧衍深的家事,他並未開口安慰, 隻是無聲的凝望著他。
兩人在黑夜中對望。
那黑暗無邊的日子,語言又不通。
在異鄉的一所學校。
一個華人,一個法籍華人,在那所貴族高中裏認識。
臭味相投。
一個愛而不得, 一個人生無趣,兩個孤獨的靈魂相撞。
這段友誼維持的時間很短。
可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是隻有顧衍深挺身而出,冒著壓力把他救走了。
於是之後的那幾年,買醉,追夢,肆無忌憚。
熬過去了。
然後死了。
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好像沒有一句必要說的話。
兩個人隻是靜靜對視著。
沈肆說道:“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我早就放下了。不瞞你說,見到那個所謂的父親還是會生氣。但我已經不怨恨他了,我隻是覺得惡心。”
“不過畢竟刻骨銘心嘛。忘不了也正常。”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放下了,那就斷個幹淨。不要再給機會了。如果放棄不了,有什麼心結就趁早弄明白。陸昀比你想的要成熟,即便他今年不過也才堪堪二十三而已。”
沈肆默然。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久,他才低啞的問道:“那個項目,新能源的項目,是為什麼要和葉家合作?”
顧衍深坐直了身子,說道:“如果你要問這個,我確實知道。那是在替你賠罪。”
“替我賠罪?”
“你忘了?你可是動手打了葉然。葉裕安那個老不死的難道能放過你?”
提起葉裕安,沈肆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頓時變得淩厲又冰冷,他冷笑一聲,“現在是我不放過他。秋後算賬,總有他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