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蠟燭能讓他變得更強大,往往一根蠟燭就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對他言聽計從。”老嫗的神情看起來就像被什麼迷藥迷的腦子都不清楚了。
張文心用力吸了下鼻子,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你現在就是因為那個蠟燭才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嗎?”
“應該是?我也不清楚。”老嫗說完之後,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笑得活像個頤享天年的老婆婆。
“那,屍油是怎麼煉的?一定要等到屍體腐爛之後才能煉出來嗎?”張文心做了一番活動,還是回到了自己好奇的問題上。
老嫗一五一十地說出了關於她所知的屍油的全部,“就是屍體腐爛然後大火焚燒流下來的油,不過拿來做燈油也是燃燒了很久才能得到那麼一點點能用的油,我害了那麼多人死掉,但到現在也隻有一小碗的屍油可以拿來當燈油用。”
嘖,太不劃算了。張文心有些後悔,聽老嫗的一番講述,她現在覺得葵花籽榨出來的油,又健康還安全,甚至比屍油的實用度和出油率還要高。
今晚算是浪費了,希望這人不會那屍油來炒菜吧。對於張文心來說沒什麼,但是對於活生生的人來說,應該就有一些不好的地方吧。
“好吧,謝謝你,我現在就帶著大家走。”張文心抬腿就準備走,下一步就是要離開這裏。
關於老嫗為什麼能活這麼久,明明是大牛哥怎麼卻是個牛頭人,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頭顱。張文心已經完全不想知道了,因為屍油太沒用了,跟自己想要的油挨不上邊,所有的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就在張文心抖抖腿,調整了黃金蟒的位置之後,一隻顫巍巍的手搭上了張文心的腿脖子。
隨之而來的還有老嫗祈求的聲音,“可、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嗎?我有東西想要還給小姐。”
張文心無奈地低頭,發現老嫗臉上已經沒有了幸福的笑容。
老嫗的眼皮不停抖動,比起害怕倒更像是強迫自己不要閉上眼睛,以免自己再也醒不來。
牛頭人已經化為了幹巴巴的牛肉幹,上麵還有些一些微小的白色菌落。
地上的卑鄙小人也變成了幹巴巴的蚯蚓幹,將其的幹度與牛肉幹的幹度對比,或許是在蚯蚓幹死後不久,牛肉幹也死了吧。
“你也要變成老人幹了嗎?”張文心認為他們仨是聯係在一起的,但具體哪一位是多餘的,那不關她的事。
“可能吧?我想把小姐的嫁妝還給她,咳、咳咳……可是我可能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老嫗一邊用快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的力度咳嗽,一邊說著支離破碎的話。
張文心沒說話,隻是用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看著地上的老嫗。
老嫗也沒在意,她在咳嗽的空隙間努力平複了下呼吸,繼續說:“可以請你把嫁妝給小姐嗎?我也有嫁妝,雖然隻是一個,但我可以把那嫁妝給你。就當做我給你的報酬好嗎?”
“你在變年輕。”張文心說了句無關的話。
“怎麼可能,我做錯那麼多事,沒有七竅流血而死就很好了,將死之時還能回光返照到年輕的時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老嫗顯然沒把張文心的話當一回事,她以為張文心在敷衍自己,就覺得有些失望,為張文心轉移話題,不願幫自己把嫁妝還給小姐而失望。
“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你是第一個叫我媽媽的人……媽媽應該是你們這個年代叫娘親的獨特說法吧?我經常聽到那些快要斷氣的人嘴上喊著媽媽……我已經失去了成為母親的資格……每每看到那些為自己的孩子頭疼的女人,我總是感覺到羨慕,因為那是我怎麼也不可能擁有的煩惱……”老嫗的手從張文心的腳踝上脫落,她的眼睛也漸漸閉上,似乎是準備進入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沉睡。
“就因為我叫你老媽媽你就喜歡我?”張文心覺得這很奇怪,出於好奇她橫抱起小花,讓小爪子輕輕把她的眼皮撐開來。
“不隻是這樣……你還會和我撒嬌,你從來沒對我下狠手……那些被我欺騙的人發現自己被欺騙自己,就算是死,都會想要拉我墊背。雖然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但我也是會痛的啊……”小花說著說著就吸起鼻子來。
“啊~”
“聽你的語氣好像這沒有什麼?”小花抬頭想看張文心的臉,希望能從臉上發現些什麼不同,但卻隻能看到張文心的下巴。
張文心似乎是沒有什麼力氣,為了避免小花臨死之時一把老骨頭還要被摔一次,於是顛了顛小花,把小花顛倒一個安全的位置,這恰好讓小花能看到張文心的臉。
小花笑著說:“如果我有你這麼個孩子,我一定能每天晚上高興地睡不著覺。”
“那可不一定,你應該是為我擔心地睡不著覺。”張文心對自己的定位有著明確的自我認識,“不過我叫媽媽很少,沒怎麼當麵叫過,而且她有自己的事要幹,我一般都是和父親在一起的生活。”
“為什麼?”小花被張文心抱著走出了這件堆滿了頭顱和點滿了蠟燭的屋子,太陽已經出來了,這讓小花怕死的往張文心那邊躲了躲。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叫媽媽很少?”
“因為叫母親比較多。”
媽媽、她、父親,小花轉動自己已經接近沒用的大腦想了想,想出了張文心話中的端倪,這個發現讓她有些開心,為張文心有一個能被稱為母親的人開心。
“春花的嫁妝在哪裏?還有我的報酬在哪?”
小花呢喃道:“直走,轉彎,在直走就是了。”她已經快要進入沉睡了。
張文心果斷讓小爪子拍打小花的臉,自己的報酬還沒拿到人就沒了,對於自己報酬沒了這件事來說,那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