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老婆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瘸子。”
農婦小聲地、帶著同情地說道:“他們剛來時那女人已經懷孕了,而且還是瞎的,當時她比現在還瘦就跟個柴火棒一樣,整天瘋瘋癲癲的。我們都勸,這個孩子不要算了。
可是郎中來瞧了,說如果強行滑胎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那怎麼辦?隻好勉強養著,後來吃藥調理眼睛倒好了。生產的時候差點血崩死掉,聽郎中說她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蕭徹痛苦地靠在牆上,太陽穴一個勁的猛跳。她過的不好,她過的一點也不如意。
農婦又道:“好在孩子健健康康的,可是她還是瘋癲,連孩子都不肯照顧,口口聲聲罵自己的孩子是個孽種,還要掐死孩子。
沒辦法,我們四鄰就輪流照顧這個孩子,誰家有口奶就湊合給他喝,總算也拉扯大了。”
蕭徹哭笑不得,他知道她為什麼恨這個孩子。她以為他真的讓別的男人去糟蹋她,她以為那是個父親不詳的孽種。
清兒,我到底對你都做了些什麼?我所犯下的罪孽時至今日仍然在折磨你,我真是該死!
農婦說:“你別看她又瘋又瘸的,不過她相公從來沒有嫌棄過她。一開始她沒日沒夜的尖叫攪得四鄰都不得安生,是她相公一直精心耐心的照顧著她。
這一年來她的情況好了很多,雖然有時候還是犯糊塗,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癲狂了,隻是身子骨還是虛。我們也怕她突然發狂傷了孩子,所以還是輪流照顧著小孩兒。”
蕭徹走到小床邊看著孩子,孩子天真無邪,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看著他。蕭徹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臉,他長得真的非常像自己。
這是他和蘇清的孩子!
他不知道原來她過的這樣辛苦,腿瘸了,精神也崩潰了,生孩子時幾乎去了半條命。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不在她身邊。
這三年的顛簸她受盡身心折磨,蕭徹一想到這一切就是一陣陣心酸。
小孩“咯咯咯”的笑出聲,小肉手拉著他的手指搖搖晃晃。
“孩子叫什麼名字?”
“叫蕭淩,我們都喊他小淩。那孩子我就放這了,我還得回去做飯呢。”
蕭徹抱起孩子淚如雨下,他的愛人,他的孩子,失去的時光再也找不回來了,他要怎麼補償他們母子?
放下孩子走到後院,蘇清還是安靜地躺在那裏,眼皮時而跳動顯然正在做夢。
你在做什麼夢,夢裏會有我嗎?還是不要夢到我吧,那一定會是個噩夢。
蕭徹苦笑,慢慢走近蘇清,他猶豫了一下,緩緩抬手撫摸到她的臉上。
蘇清慢慢睜開眼睛,抬起頭看清楚來人,她的眼神非常迷茫,很顯然精神狀況隻是一般。
直到看清楚蕭徹的臉後,她的瞳孔忽然劇烈的收縮,整個人僵得死死的,隨後大聲尖叫了起來。
“清兒,是我,是我蕭徹。”他想去抱她,蘇清卻像見了鬼似的一個勁的逃,一邊逃一邊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幹什麼!”一聲斥責,收攤回來的蕭衍放下東西衝了過來,一把將蘇清摟到懷裏,同時睜著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瞪住眼前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