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唇色漸漸有些泛白,但漆黑的眸子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想跟我同歸於盡?”
秦輕予瘋了般用腳猛踢他的小腿,嘶吼的喊道:“禽獸,你為什麼不去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去死!你去死!”
大片的血跡將兩人的衣服染紅,沈硯波瀾不驚的看著她發瘋,攥著她受傷的手腕絲毫沒有鬆懈。
保姆打完電話跑進來時,就看到兩人滿身是血的摟在一起的樣子。
秦輕予隱忍了近三年的怒火,在這一刻全部爆發,披頭散發,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沈硯手上的力氣稍一鬆懈,她就掙開被他攥住的手腕,利落的抽出刀,朝他腹部捅了過去。
刀尖沒入皮膚的一瞬間,沈硯徒手握住了刀刃,血像流水一般順著掌心的紋路朝下滴。
沈硯波瀾不驚的雙眸裏終於有了波動,他陰沉的望著她,眼底湧動著難以掩飾的難過。
她真的想殺了他,沒有絲毫的留戀和猶豫。
保姆快步衝上來,拉住秦輕予的胳膊顫聲道:“秦小姐你冷靜一下,不要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秦輕予的身子也在顫抖,漆黑的大眼睜的渾圓,眼裏帶著瘋狂的恨意。
她聽不到保姆的聲音,更看不到沈硯此刻的眼神,大腦裏隻有一個想法———殺了他。
過去十九年的人生,即便不是一帆風順,也是平和的。
如果沒有他,她以後的人生本該平靜安詳,擁有普通人所擁有的幸福生活,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
是沈硯毀了她,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一切。
她早就該動手的,三年前被他困在景苑首府的時候,她就該一刀捅死他的,如果那時她下了手,就不會遭受這將近三年的屈辱。
秦輕予握著刀用力穿過他的手掌朝他小腹捅,巨大的阻力下,刀刃幾乎要將他的手掌割斷一般。
保姆嚇的哭了出來,死死拽住秦輕予的手腕哀求:“秦小姐你別這樣,殺人是要犯法的!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去享受人生,千萬別做傻事!”
保姆的話像是戳到了秦輕予的某個點,瞪大的眼睛裏瞬間溢出眼淚,她崩潰的失聲痛哭:“我沒有人生了!他把我的人生毀了!他毀了我的人生!”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子就因失血過多軟綿綿的朝下堆。
保姆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覺的鬆了,而後愣愣的看向沈硯。
沈硯目光如冷刃,涼薄孤冷,他奪過秦輕予手裏的刀擲到一旁,順手扯掉保姆腰上的圍裙,在秦輕予受傷的手腕上緊緊的打了個結,抱起她朝外麵跑。
秦輕予虛弱的躺在他懷裏,眼睛半合著,他胸口流淌的血染紅了她的半張臉。
沈硯仿佛沒有痛覺,抱著她步履如風走到電梯口。
電梯卡在了十一樓正在朝下下,沈硯咬了咬牙,轉身朝安全出口走。
靜悄悄的樓梯通道裏,快速而淩亂的腳步聲和沈硯粗喘的呼吸聲回蕩著,秦輕予抬手虛虛的攥住他睡袍衣領,無力掙紮:“我不要你救我……你放我下來……”
沈硯呼吸粗重,他牙咬陰狠道:“你想死我就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