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雜物間,這是莫炎在之前醒來的七天時間裏好不容易找到的一處既偏僻又可以躲過監控的地方。
此刻,一名又黑又壯的陽光少年正被他自己的名牌皮帶綁著雙手,嘴裏塞著他自己的襪子,雙腳也被他自己的鞋帶綁在一起,他站在一把缺了腿的椅子上,挺胸抬頭,身形不停的搖晃,竭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整個人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不能摔倒這件事上,壓根沒什麼閑情逸致去想逃跑的事。
這套矛盾法乃是莫炎前世在星美帝國軍方學來的,此法的妙處就在矛盾二字,越是想逃跑的人越是沒心思逃跑,越是死硬嘴硬的人越是想盡快交代,用的好什麼人都能玩於掌中,端的是歹毒陰險,卑鄙無恥。
若幹年後,這套莫炎隨手用來的方法,被蔣明誌發揮到極致,不但拿來整治敵國的奸細臥底,還被他用在自己的部下身上,更被寫進某特種部隊的手冊裏,成為蔣明誌的獨門標誌。
莫炎翹著二郎腿靠牆坐著,手裏夾著一根煙,蹙眉深思,在他身旁站著一名四旬上下的婦人,正是從小將他養大的保姆王媽。
莫寒沉睡時,他從療傷中醒來,一發現腦中的記憶斷層,立即便意識到自己處境堪憂,搜遍莫寒的記憶後,發現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隻有王媽,於是立即聯係王媽,讓她去找曹中天的家人,看看曹中天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神秘失蹤。
聯係王媽時他是向一名過路的病人借的手機,為的就是以防被人監聽,那時他就告訴王媽,若有消息,便在今天扮成清潔工來醫院,在這處雜物間等他。
但現在得知曹中天的消息後,他卻想不通了。
曹中天竟然是被軍方帶走的,既然如此,軍方肯定從曹中天手中得到了那些太空遺物,還來找他幹什麼,更為詭異的是,從電梯外的出現的那個神秘手機來看,顯然已經有人看出了他的偽裝,那麼軍方是否也已經看破了他的偽裝。
如果軍方看破他了偽裝,為什麼還一直沒有動靜,更何況,他已經醒來過一次,為什麼軍方不直接聯係他,隻是在暗中監控。
手上的香煙無聲無息的燃盡,莫炎蹙眉望著飄逸的煙霧,心中越發感到不安,好像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無論他做什麼都逃不出那雙眼睛的監視。
莫炎眸光一閃,突然望向蔣明誌,道:“蔣明誌,你來的時候,是不是和什麼人接觸過。”
“嗯,好像,是有一個**走路不看路,撞了我一下,你問這事兒幹什麼。”蔣明誌滿頭大汗,專心致誌的穩定著身體,心不在焉的道。
莫炎臉色微變,心中暗叫糟糕,下意識的就想衝上去將蔣明誌扒光,但轉念一想,他這麼做不是擺明了和軍方對著幹嘛,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跟這個國家的軍方對著幹能有他什麼好果子吃。
不能這麼做。
既然躲不開,那便坦誠布公的談談好了。
莫炎站起身,負手在房間內緩緩踱步,他一邊走一邊凝眉深思,軍方既然帶走了曹中天,還要暗中監控著他,有兩種可能,一,曹中天有變,二,那些太空遺物有問題。
以他前世的經曆,這兩種可能最大,當然,也許還有他沒想到的可能,但不管怎麼說,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他想要擺脫四麵埋伏的困境唯有先和軍方化解誤會。
莫炎重新坐到椅子上,點起一根煙,突然對著空氣笑道:“吃了嗎。”
“噗。”
就在醫院外的一輛別克廂車內,正對著監視屏幕有滋有味的喝著外賣咖啡的年輕軍官張嘴一口咖啡噴到了屏幕上,他愣了愣,連忙抓起旁邊的電話撥打了過去,迫不及待的道:“一號,零號發現了我們。”
雜物間內,莫炎蹙眉道:“我很奇怪,我殺了那個冒出醫生的家夥,你們沒反應也就罷了,但我殺了警方的張副隊長,你們怎麼仍然視若未見。”
“我們是軍人,又不是警察,你殺誰都與我們無關。”蔣明誌的身上,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莫炎微微點頭,想了想又道:“第二個問題,曹老師已經跟你們走了,那些太空遺物也已經到了你們手裏,為什麼還要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