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從史書上讀盡人世間的陰謀與陽謀,然而,當麵聽人親敘,風可兒仍然禁不住有些唏噓。
孟可見狀,垂眸,垂手而侍。
風可兒摸了摸鼻子,歎道:“孟道友,若是你家主人尋過來……唉,明人不說暗話,我青丘峰如今是自身難保。”
原來是擔心這個。孟可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在尊者麵前,小的不敢妄言,隻要過了一年,我等體內的噬魂符化了,無論誰尋過來,也勉強不得我等。況且,小的眼拙,在這裏呆了幾日,卻也看得出,尊者的這個空間法寶可了不得。我等在這裏呆了好幾日,一直無法感應外界,與營地也早就失去了聯係。”
倒是個識貨的。風可兒轉過身來,皺眉說道:“我青丘峰現在的情形,孟道友想必也是清楚的很。今日不同往日,我青丘峰現在是在逃亡啊。這個空間全靠靈石支撐,每天之消耗本來就不小。現在陡然增加了十萬之眾,而靈石庫存又有限,是以,孟道友,不是我不想留你們,而是我也不知此空間還能撐幾日。”當然,這些全是她瞎說。空間球養在她的識海裏,不但不消耗半塊靈石,反而在時時刻刻鍛煉她的神識。
孟可聞言知雅意,馬上抱拳致歉,說了一通“慚愧”、“叨擾”之類的,然後仰起臉,現出童叟無欺的神色許諾,上刀山下火海,“但憑尊者吩咐。”
“孟道友客氣了。”風可兒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於是,兩人很快就達成協議:以靈界的時間為準,風可兒把空間球租給十萬怨靈,租期為一年。而作為代價,等所有怨靈體內的噬魂符都化掉後,接下來的一百年裏,十萬怨靈唯風可兒馬首是瞻。
也就是說,十萬怨靈成了青丘峰的雇傭兵,期限是一百年。
離開空間球後,風可兒召來青二,向她通報了此事。
青二不解:“尊主,我們現在缺的不是人手。”而是資源。各種資源。
她早看明白了,她家尊主是真沒雄心偉略。既不是為了稱霸,也沒有打算將來一統靈界,那為毛還要養十萬怨靈大軍呢?
養著玩嗎?
如果在平時,尊主想養著玩,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正是青丘峰的非常時期,資源吃緊,青丘峰的弟子們都要去當海盜了,真心浪費不起哈。
所以,在她看來,收留十萬怨靈,並供養一年,並非明智之舉。
“唔,你不是說他們的雲舟又輕又快,非常好使嗎?他們的頭領很會來事兒。我才提了一提,她便主動說道,反正這一年裏,他們都會呆在空間裏,用不著雲舟。如果我們想用的話,盡管拿去用。”風可兒卻不是來跟她商討是否收留這十萬怨靈的。
青二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貌似占了怨靈們天大的便宜似滴,心裏泛起狐疑:這還是尊主嗎?用一頭牛,去換半粒芝麻,尊主象如此荒誕行事的人嗎?
此事必有玄機。
青二鑒定完畢,順著領導的意思,咧開嘴笑道:“太好了。有了那些雲舟,我們的行動速度會大幅度提高,無異於如虎添翼。”汗。這話說得真違心。
風可兒聞言,撫掌,哈哈大笑:“大家能更好的從事海盜事業了。”
過了十來天,青二帶著一隊弟子,穿著帶大兜帽的黑袍,左臉塗得赤紅,乘坐十隻雲舟,開張當了一回海盜。收獲頗豐。
從第二天起,黑甲軍便加強了雲海上的巡邏。
青四查探到消息,滿頭大汗的跑上青丘峰之巔彙報。
風可兒悠閑的揮揮手:“沒事。在離開中靈洲秘境的那一刹那,我便取出了埋在山頂的命名玉牌。所以,誰也查不到我們的蹤跡。”
眾人鬆了一口氣。
青三很是好奇,星星眼的笑道:“尊主,命名玉牌是啥樣子的?屬下等久聞其名,卻從來沒有過那眼福一睹為快。”
“是呀,是呀。”其餘人皆笑嘻嘻的附加著。
“想看啊?行,沒問題。”風可兒的興致很不錯,“我怕丟了,用紅繩拴了,一直係在脖子上呢。”
當即伸手去脖子上取。
結果,她摸了個空。
心裏“咯咚”作響,她慌忙低頭去看。
空空如也。
“丟了!”某人立時汗如漿出。沒了命名玉牌,青丘峰便沒法回歸中靈洲秘境,以後真的隻能在雲海打飄了。
眾人集體傻了眼——尊主喂,連命名玉牌也能弄丟,We 服了You!
“肯定是丟在西靈洲渡頭了。”冥思苦想許久,她一拍腿,非常肯定的大叫。
青二呼的站起來:“屬下這就去找……”
不想,呼的刮過一道勁風。
“我去。你們守好門戶。”白影一閃而逝。
等眾人回過神來,他們的尊主早就沒了人影。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風可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