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有濕意,微暖,我第一個反應:誰親我呢…
“!”
我猛地睜開眼睛,好像詐屍,眼前的人冷不丁看見驟然睜開的眼,嚇得大聲尖叫。
但要是這個時候我能喊,我一定比這個人喊得聲還要大。
因為吻我的這個人是紫枝。
“啊!你個變態,哪有你這麼醒的,要嚇死我啊!”
我認命般的又把眼睛閉上,心想:是你要嚇死我才對。
“喂,你幹嘛把眼睛閉上。”她不解地湊過來。
“這個夢太可怕了,我居然會夢到和你接吻。”
“啪!”一個枕頭正砸我臉上,別忘了這年代的枕頭都硬的跟磚塊似的,這一下子差點沒真的把我砸到黃泉那邊去。
“唔!”我抱著腦袋揉半天,瘋女人,老子被你占了便宜,反到被你拿枕頭砸個滿眼金星,哪有這種道理!
“你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不要以為你小,我就不跟你計較,咳,凍死我了,咳咳…”想起刺骨的湖水,我的嗓子就一陣發緊,胸口裏火燒火燎地疼,這年頭活著真不容易,差點就死了。
“我是在喂你喝藥,你以為我願意親你那張嘴啊,白得跟鬼一樣,什麼方法都用了,你就是不喝,本小姐隻好犧牲自己了。”
我目瞪口呆,這個也算理由?要是真的靠喂才能喝,也用不著你吧…
“我知道你想讓那個神神秘秘從宮裏來的家夥喂你,但是很可惜,他不在,他已經走了四天了?“
“什麼?四天?!”
“你果真是傻了,你已經昏睡九天了,一開始看病先生說你要是九天都醒不過來,就沒救了,哪知道今天最後一天你還真醒過來了,我本來把棺材都給你準備好了,還是師傅厲害,一顆仙丹就把你的小命兒給吊回來了。”
“……”好惡毒的女人。
“那人在這兒守了你五天,然後一聲不吭就走了,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我敲敲還在發暈的腦袋,計算著自己做春夢的時候是哪一天,如果我在紫枝麵前說了什麼夢話讓她聽見,那我現在就衝出去再跳一遍湖。
“唉?你怎麼沒事人似的,那家夥走了,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就這麼走了,你不覺得難過傷心憤怒麼?”
我抬頭衝她咧嘴一樂:“我最難過傷心憤怒的事,就是被你親了。”
“啪!”枕頭又飛回來,這回我反應快,伸手接住,忽然反應過來骨折的左臂已經完全好了,活動自如,這個真是太神奇了。
“哼哼,我師傅可是很厲害的,別說胳膊折了,你就是腦袋都掉了,他也能給你接回來。”
無語,我隻能說,紫枝這丫頭的牛,吹得真是清新脫俗……
“你師傅是神仙不成?”
“對啊,他就是神仙!”
天啊,我跟她無道理可講。
“喂,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那個負心漢去哪啦?”
她拋了一個充滿算計的奸詐眼神笑著看我。
“我想,大概和我有關係吧。”
“呸,你還真自戀。”
“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呃…你說的對…”
我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他果然還是去證實我的身份了。”
其實美夢的最後還是可怕的惡性重複,那是我一直堅持離開天涯的理由。
——我曾在夢中,無數次的對他起了殺念。
我從水仙的根中掙紮而起,化作雙掌青黑的厲鬼,周圍頓起白霧,濃烈的硫磺味,血液順著眼角留下,滴在水中,變成紅色的水蛇,攪得水麵渾濁。
天涯動也不動地看著我,眼裏全是痛苦和悲哀,他不反抗也不逃跑,隻是一味地任我一點點撕抓他的血肉,麵目全非。眼看著自己尖長的指甲紮進他的皮膚,我想停止,但思想完全控製不了身體的行為,我隻能沙啞著嗓子對他喊:你快走,可是用勁全力也隻是一些氣流的呼出。
但他依然不離開,反而伸開雙臂擁抱我,溫柔而寵溺。